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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王府。
春日裡的風,涼爽中帶著絲絲暖意。
冬日長袍早已經褪下,換上輕薄的長衫。
席玉梳洗完後,卸下了束胸,換上了自己以前的衣裳。
洗乾淨的墨發垂直腰間,簡單束了一個發髻。
庭院的風舒爽,她站在院內吹著暖風看月色。
雪色的紗衣,迎風吹起,貼著她的身子勾勒出玲瓏起伏的曲線。
不遠處正欲來尋她的司徒行,看到這一幕時,怔了一下。
已經許久沒見她換上女裝了,此時的她雖裝束簡單,卻清麗脫俗,在月色下美得出塵。
司徒行按下湧起的衝動,緩步走到她身側,原想尋她說的話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身著霧灰色長衫,身型修長,麵容俊雅。
若站在席玉身旁,二人也十分般配,可司徒行於她,卻總像隔著一層什麼。
他努力走近她,好似走到了她身前,可抬眼看去,她仍在遠處。
司徒行深深歎氣,她總是很淡漠,司徒行說什麼她願意聽,也願意配合。
可她的心卻是藏得很深。
“皇上來晏城了”她突然說道。
司徒行觸動了一下,默默注視她片刻,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她突然換回了長裙。
“所以我才問你要人去救回趙晟”。
席玉緩緩回眸,她的眸子帶著月的光華。
暖風吹起她的發絲,帶著沐浴後的淡淡香氣。
司徒行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讓自己冷靜。
他懂席玉的意思。
“我會把籌備的關於朱闕門的一切資料,連同趙晟一同送去禦下行宮,交給皇上後,此事我們便不再管了”。
席玉沒有說什麼,司徒行說的正是她的意思。
趙玄來晏城,想來是在駐地得了他傳送的消息。
既然他親力親為了,他就不便再插手了,將自己所獲的訊息交給他便是。
煊王藏兵,妄圖控製晏城皇親,這都是抄家滅族的死罪,本該交由朝廷定罪。
司徒行見她沉默異常,和往常不同,她做男子時,行為舉止學得惟妙惟肖,眼角滿是鮮活趣味。
可變回女子便又沉寂了下去。
“這些事了結完,便和我離開這裡吧”司徒行試探問她。
趙玄在晏城,難免會打聽到席玉,雖然她如今是男子的身份,可他這個弟弟異常聰明,怎麼會猜測不到?
好容易才施計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人都是貪心的,他想要留住她。
席玉望著月光,想起在駐地,還有前日在攬金閣看到的雲娉郡主,她總是伴君左右,應是他目前最重要的女子了。
他身邊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席玉也選擇假死離宮。
二人再不見麵是最好的,免得再見麵,再糾纏。
她若再糾結便沒趣了,這本就是她自己選的路。
她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好,我們去南越”。
司徒行勾起嘴角,揚起一個欣喜的弧度,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