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正因為張居正把萬曆新政推行的太好,以致於後來奉旨抄家的文官抄他的家族時,一點也不講同為士大夫的階級感情,直接關押餓死其家人二十餘口,逼其長子自殺。
足可見,張居正後來有多遭官僚集團恨。
朱翊鈞抱著學習的心態,認真地看著這些章奏,同時還抽了一張空白禦箋出來,記著筆記。
送到禦前的章奏有兩種,一種是文書房剛從左順門和通政司收到的奏疏題本,還沒有發票,即送去內閣票擬的章奏,一種是已經由內閣票擬的章奏。
朱翊鈞自然是看的已經由內閣票擬的章奏的。
而在朱翊鈞認真看奏本時,他的乾清宮執事太監魏朝卻在獻蛐蛐給他後,疾步來了司禮監馮保這裡。
馮保正在批紅從皇帝乾清宮這裡送來的已票擬章奏。
作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提督東廠太監,馮保既掌控了東廠緝拿大權,也掌控了司禮監批紅大權。
但魏朝來到馮保這裡時,馮保沒有見他,而是先見了另一名叫張大受的宦官。
這張大受也是馮保的心腹,且掌著溝通外朝最關鍵的文書房。
而且,張大受還是馮保親自傳見的。
馮保此時在張大受來了後,就擱下了朱筆,道:“皇爺以往都得咱家親自去喊醒才行,甚至有時候喊都喊不醒,還得先抱起搖醒,更甚至遇著大冷天,賴床到要娘娘親自去喝著他起他才肯起。怎麼今個兒就自己起了,難道皇爺自個兒也知道今天是經筵,是外朝露臉的關鍵日子?”
張大受笑著道:“這都是老祖宗賢明,往常在皇爺身邊沒少以聖人道理進諫,才讓皇爺知禮勤學!”
馮保因張大受是自己心腹,也就低聲言道:“隻是這也突然變得太懂事了!經筵上也比昔日於文華殿聽講認真許多,其神態也忒雍容端正了些!以致於好些文官眼睛都紅了。”
說著,馮保就對張大受吩咐道:“你去打聽打聽,午門管飯的怎麼說?可有這些文官說什麼跟咱家有關的閒話沒有?”
“是!”
張大受答應了一聲。
“進來吧!”
馮保如此吩咐後就讓張大受離開了司禮監,然後才傳了魏朝進來。
魏朝一進來就向馮保直接跪了下來:“給老祖宗請安!”
馮保頭也沒抬,隻繼續揮舞著手中朱筆,問:“皇爺收下了蛐蛐?”
魏朝回道:“是的,老祖宗!”
馮保聽後笑了:“如此就好。可記得咱家給你說過的話?”
“記得!”
魏朝回道。
“重複一遍!”
“是!”
“老祖宗說,設法讓皇爺做些開心的事,不用擔心兩宮太後不悅,到時候即便兒子被老祖宗重罰了,將來皇爺肯定還會念著兒子的好,還會因不能護佑兒子對兒子存有愧疚之心,自會在親政後重用兒子。這是老祖宗給兒子將來能得皇爺恩寵的機會。”
魏朝回道。
“很好!咱家現在就去兩宮太後那裡,你到時候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等著你的就不是攆出去,而是一具棺材了!”
馮保笑著說了一句。
魏朝忙道:“兒子明白!”
馮保則離開了自己的司禮監值房,往李太後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