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丈田畝在南北直隸的清丈已經快進行一年。
全國全麵進行清丈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而且許多勳貴、外戚乃至內廷大太監和豪紳的田都被清丈了不少,按理已快到了他們不能忍受的地步。
要知道,南北兩直集中的勳貴、外戚和乃至內廷大璫和官紳的莊田是最多的。
所以,朱翊鈞沒理由要忽略掉勳貴、外戚、內廷大璫的不滿,尤其是勳貴和外戚。
因而,朱翊鈞也就在擔憂著這些人會不會已經到無法忍受清丈的地步,而開始要聯合太後逼自己這個皇帝倒張。
要知道,曆史上,清丈田畝最大的阻礙就是來自於宗藩、勳貴、外戚和內璫,所以才使得曆史上張居正主持的清丈隻是在全國基本完成,而實際上在南北直隸等地方沒有徹底完成。
朱翊鈞更好奇的是張居正會怎麼應對,會不會妥協?而選擇隻清丈官紳和豪民的田,那這還怎麼服眾?
難道真正占大頭的宗藩勳貴就不敢動?
如果自己這個皇帝支持呢?
“皇爺!”
而就在這時,張宏突然出現,且疾步朝他跑了來。
朱翊鈞見此問道:“什麼事?”
張宏將一封奏疏遞了來,道:“禦史朱南雍彈劾武清伯在給邊軍供應所製胖襖時用劣質棉花,致使許多軍士凍傷!”
朱翊鈞聽後如耳邊起了個焦雷。
“到底是來了,我就說勳貴外戚怎麼可能不牽扯進來。”
不過,朱翊鈞隻說了這麼一句。
而張鯨這時從旁言道:“皇爺,這個禦史居心叵測,名義上是不畏權貴,直接彈劾武清伯,而實際上肯定是借此看看元輔張先生敢不敢對武清伯也按律處置!”
“如元輔張先生按律處置,自然會讓皇爺和太後娘娘對元輔張先生心生不滿。”
“若網開一麵,則自然會使元輔張先生露出一個不敢對真正的權貴動手的馬腳,且他們就會在接下來利用武清伯是皇爺外公的關係而慫恿武清伯一起抵製新政,比如逼迫皇爺和太後給元輔張先生施壓。”
“真正可謂是一條毒計!”
“說到底還是朕的外公自己胡來!”
朱翊鈞說了一句,然後就問著張宏:“外公現在在哪兒?”
張宏回道:“在太後娘娘那裡。”
朱翊鈞聽後就往李太後這裡走來。
自從朱翊鈞對李太後身邊的人實行雙俸製後,李太後身邊的人基本上都成了他的眼線。
這時,朱翊鈞一來,李太後身邊候在殿外的宮女就走來道:“皇爺,娘娘現在跟武清伯生氣,您還是彆去的好。”
朱翊鈞聽後道:“你不要讓人通報,朕悄悄過去聽聽。”
“是!”
於是,朱翊鈞就走到殿內外間,立於梁柱後麵聽了起來。
這時,武清伯正對李太後抱怨道:“娘娘,你說張江陵、趙內江這些人到底想乾什麼!他們把臣的家奴抓了充軍不說,還以清丈之名逼臣交出了好些隱田,除此之外,還把您的莊田也清丈了,扣押了臣給你安排的莊頭。現在又指使人彈劾臣,非要治臣的罪,一點也不把臣這個皇帝外公放在眼裡,也沒把您放在眼裡!”
雖然武清伯是李太後的爹,但在稱呼上得采用臣子麵對太後的敬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