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早就說過,我們陳家隻要安分守己,多做利國利民的事,朝廷是看得見的。”
在固安伯陳景行因剛被朱翊鈞下旨益祿三百,蔭諸子官爵的事而進宮說與陳太後知道時,陳太後也就對其父陳景行說了起來,且笑著問道:“父親,現在相信了吧?”
陳景行點頭:“是,相信了,陛下是真的仁孝,雖有生母,但也的確沒忘了您這嫡母,以至於我們也跟著沾恩錫福。”
“皇帝是仁孝天子,所用大臣也皆為乾臣,父親您更是要因此嚴管陳家子弟,隻要做的好,朝廷會看見的。但不可胡作非為,要知道,就算是李家,也因為出了差錯,而得了嚴懲,將來陳家要是也這樣,可不會比李家要受照顧些。”
陳太後道。
陳景行拱手稱是。
李太後這裡也知道了陳家被封賞的事,而因此將自己弟弟李進叫了來。
雖然李進是李太後的弟弟,但因當年李家還未發跡時生活太苦,不願意乾泥瓦匠的活,也就受不了自閹入宮,最後在李太後身邊伺候,且現在因為還是朱翊鈞舅舅的關係的,已升至禦馬監太監。
這也算是大明諸國舅裡很特殊的一位,既是皇帝家奴也是皇帝的舅舅。
而李進因為自入宮後就待在李後身邊,倒被李後管得緊,反而不像外麵的幾個弟兄一樣枉法不知分寸,在曆史上也沒什麼顯著的惡行。
如今,李太後叫他來,李進也還是很恭敬地道:“娘娘。”
“私底下還是以姐弟相稱吧。”
李太後言道。
李進拱手稱是。
李太後接著就言道:“你想必也知道了,陳家得了封賞。”
“知道了。”
李進道。
李太後又道:“就我們李家落了不好!如今朝廷吏治清明,越是安分守己的越能顯貴,越是不知道分寸的越容易吃虧,饒是皇親國戚也不例外。你把我這意思傳給外麵的李家子弟知道,尤其是充軍的文全。彆真的讓外朝那些人和陳家走得更近,也把好名聲都給她了!”
“是!”
李進答應著,他自然明白自己姐姐說的“她”是誰。
而對於李文全,這個李太後長弟、朱翊鈞大舅,在被發配到薊州後不久,就被早在這裡充軍已有不少日子的徐璠認了出來。
畢竟昔日也都是一起喝過花酒的權貴子弟。
已有一身腱子肉且黑了不少的徐璠因而就先過來喊道:“國舅爺,國舅爺,您怎麼也來充軍了?”
李文全沒有理會徐璠。
而徐璠則道:“這世道越來越不正常了,我這個原首輔公子被充軍也就罷了,沒想到國舅爺您也會被充軍,這天下莫不是姓張?”
“可不是嘛!”
李文全回了一句,問道:“令尊怎麼就培養出了這麼一位學生來。”
“家父現在也後悔著呢。”
徐璠說著就道:“國舅爺,且熬著吧,等熬到您那皇帝外甥親政就行了。”
“不過,您不知道,這充軍的日子不好過呢,張江陵把搜刮來的錢,全拿給譚子理用來連新兵修邊牆了,害得如今充軍的人每天都得搬磚!”
“而這邊牆的磚又大又重不好搬不說,關鍵冬天冷如冰,夏天燙如火,讓人碰都不想碰。”
“國舅爺畢竟是皇親國戚,就不必給他安排活了。把他枷鎖去了,隻彆讓他逃了就成,派個人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