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寒光乍現。
麻貴這時先拔出了繡春刀,且先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喊道:“謹遵陛下旨令!”
這時,張鯨也對門外東廠的番子們遞了眼色。
於是,兩排番子打著火把也跑了出去,猶如兩條火龍在紛紛揚揚卷一天的雪花中穿行過來,然後盤桓在了門外伏闕文官們的兩側。
與此同時,麻貴已先疾步走了出來。
他主要是不想再慢半拍了。
跪在最前麵的禦史胡涍見麻貴突然出現,大驚,當即起身道:“你是何人,何故持刀出宮!”
麻貴這時直接如提小雞一般將這胡禦史提了起來。
胡涍大怒,直接要掌摑麻貴:“放肆!爾一武弁也敢對本官。”
胡涍話還沒說完,麻貴就一刀搠進了他的胸痛,且狠狠地轉了一下。
胡涍頓時肺部因添了窟窿而嗆出血來,而當即就軟了下來。
麻貴將他丟在了地上,大喊一聲道:“奉旨,給爾等亂臣賊子一個痛快!”
“謹遵陛下旨令!”
這時,戚昌國、李如鬆、劉綎、陳璘四人也持刀衝了出來。
戚昌國也提起禦史景嵩當即對其胸膛搠了一刀。
景嵩也當場吐血。
李如鬆更是直接一刀搠入了禦史韓必顯的脖頸處,使其當即斃命,血迸射在雪地上,如梅花綻放。
劉綎也連續搠殺了數名禦史和給事中乃至翰林官。
沒多久,因積雪覆蓋,呈玉白色的宮闕台基中間,就變成了一片血粥。
“朕雖衝年即位,宜知倚重老臣,何況先生本為朕師,又為先帝所留顧命,更得皇祖青睞,言當子孫之股肱。”
“但爾等何故離間朕與先生?!”
“爾等不知忠君之德,庇護詈罵君父失德之臣,為亂製之臣辯解,真正可謂欺朕年少,視皇綱國法無物,還逼朕驅趕先生,使朕既違父願,更得薄情之名耶?!”
“爾等如此為臣,其用心何在?!讓爾等離開,是不欲宣威於爾等,使爾等父母傷心;然爾等卻執意脅迫朕做失德之君……今日爾等既然不肯罷休,朕便也不罷休!”
“爾等雖無臣德,但朕不可不念為君之仁,故不以廷杖羞辱爾等,使爾等於大庭廣眾之下去褲受內臣杖責,故隻好令戚昌國、李如鬆、麻貴、劉綎、陳璘替朕誅戮爾等逆臣,以正君威,重振朝綱!”
“爾等若有不服,大可在見到列祖列宗後,再汙蔑詆毀先生於列祖列宗麵前……欽哉!”
而這時,張鯨也拿著張居正臨時擬好的諭旨出來,且對著這一片屍山血海,一張胖圓臉上流著淚,念起旨意來。
因跪在後麵而正慌忙往東華門逃跑的文官倒也沒停下來聽,隻是恨自己沒多長兩條腿,不能儘快逃離這裡。
在麻貴等衝出去誅戮外麵伏闕文官時的會極門內。
李太後則一臉驚愕起來,接著就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
朱翊鈞則已麵沉似水。
張居正倒是沒有走,隻是一言不發。
咳咳!
譚綸也沒有走,隻是咳喘不斷。
“傳旨!立即給譚愛卿賜梨湯一碗!以後,元輔張先生、譚愛卿皆賜乘肩輿入宮之權!”
朱翊鈞這時突然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