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膏臉被我誇得更不好意思了,低著頭不知道如何回話。
那朵黑色的彼岸花在雨停後,也停止了嚎叫,可是它並不像其它花一樣,雨一停立馬挺直腰杆,而是趴在泥地裡,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石膏臉看我直盯著那朵黑色的彼岸花,連忙對我說:“你千萬彆碰它,這個人死前罪孽深重,下了地府後經過了幾百年的忘川河水清洗,還是沒能把它身上的罪孽洗掉,反而讓它變得更加暴戾,所以隻能把它單獨圈在這個地方,不能讓他靠近其他亡魂,要不然他會吞噬精魂從而變得更加窮凶極惡。”
剛才我還想著去扶它一把,想不到這朵黑色的彼岸花這麼的邪惡,嚇得我趕緊將手縮了回來。
石膏臉看了我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說:“你該走了,你不能在此停留太久,要不然魂魄會變得越來越衰弱,到時想回去都回不了了。”
我歎了一口氣,說:“我倒是想回去,可是我忘了自己是誰,也不知道我家在哪兒,更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回去。”
石膏臉麵帶愧疚地說:“我的職責隻是負責忘川河邊的亡魂,其他的不歸我管,所以我也幫不了你。”
我看著無邊無際的花海,問:“忘川河漂亮嗎?”
“漂亮嗎?”石膏臉眼裡一片茫然,說:“我在這裡種花已經種了幾千年,忘川河邊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甚至每朵花,每顆石頭我都了如指掌,可是我並沒有覺得這個地方漂亮。”
石膏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不安的搓動的雙手。
我笑著說:“那是你審美疲勞了,你帶我去逛一逛,說不定就能發現它的漂亮之處了。”
“審美疲勞?”石膏臉似乎不是很明白這個詞的意思,有些茫然的看著我,可是他很快就發現重點不是在這個詞上,連忙說:“你是生魂,我帶不動你,你如果想過去,隻能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過去,可是這裡離忘川河很遠,隻怕你走到魂飛魄散的未必走得到。”
我有些不相信地問:“這裡不就是忘川河邊嗎?怎麼會很遠?”
石膏臉解釋道:“如果你是亡魂的話,身子輕,我帶著你但一下子就就能飛過去。可你是生魂,還帶著身體的重量,在地府有壓製,所以我帶不動你。而且生魂是地府的外來入侵者,沒有手諭是會被驅逐的。你如果到處亂逛,被其他鬼差看到了,就會把你驅逐出地府,萬一你回不了自己的身上,那就糟糕了。”
聽石膏臉這麼一解釋,我不由得笑了,說:“我還以為你嫌我胖,不肯帶我去轉一轉,原來是這個原因,看來是我小雞肚腸了,對不起啊。”
石膏臉聽著我不是很正經的道歉,顯得更不安了,連忙擺手說:“不關你的事,是我沒說清楚。”
然後又偷偷看了我一眼,說:“而且你一點都不胖,還十分美豔,你是我見過這麼多女鬼裡麵最漂亮的一個。”
我一聽,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說:“你真會哄人開心,這是我聽過最感人的謊言了。”
石膏臉件見我不相信,有點急眼了,他手一揮,我的麵前立刻出現了一麵鏡子。
石膏臉說:“你自己看,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