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不對,緒風也顧不得再和子桑蘊多說什麼,拔腿就跑,父子倆一前一後你追我趕跑遠了。
子桑蘊拍了拍胸口,暗道緒風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下次一定要罰他。
端午節已過,她便帶人預備回公主府,在路上與寧嘉遇上,子桑蘊全當沒有看見,目不斜視走過。
曹非在寧嘉身旁煽風點火,“二公主你哪裡像她的姐姐,倒像個宮婢一般,她壓根不將你放在眼裡。”
寧嘉垂著眼,半晌,“元安就是這般脾性,你不要胡說,仔細叫父皇知曉,屆時你我都要受罰。”
曹非皺眉,打量了寧嘉一眼,礙於還在宮中,麵上不敢說什麼,心中卻是想,日後不能叫寧嘉再回京了,以免骨頭變硬,當真要在他麵前擺起公主的譜來。
瓊花漸落,槐花掛滿枝,在五月中旬,嶺南的第一批荔枝便到了京城。
子桑蘊不愛荔枝,更愛櫻桃,因此宮裡的一筐荔枝送來時,她大手一揮,“給太傅送五斤去,再給舅舅府上送五斤。”
白雨看了眼那鮮紅惹人垂涎的荔枝,好奇問道:“殿下,太傅一人吃的完五斤荔枝嗎?”
三足香幾之上金鴨香爐青煙縷縷,隨細風倏爾散後又聚,冰鑒上冒著絲絲的涼氣兒。
子桑蘊撥了撥一頭烏發,懶懶答道:“三斤兩斤未免不好看,送五斤去才能彰顯我對他的看重,再說荔枝這東西太甜膩,又容易澀口,我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就當是賞他那日沒在龍舟賽給我丟臉了。”
這兩家分下去,一筐荔枝就沒剩了多少,子桑蘊嘗了兩顆,便沒有再動。
夏日炎炎,太傅府上一池荷花都開始綻放,前幾日還隻見幾處芳紅,今日再看,便已一池菡萏,紅粉飄香。
羅管家帶著荔枝來時,祁酌正在畫《賞荷圖》,寥寥幾筆下,碧荷暗湧的形態已經儘數勾勒。
本朝文人雅士多愛蓮與菊,但祁酌更愛蘭花,獨生於幽穀,不沾染半分世間喧鬨,亦不需要誰來作詩讚美歌頌,順應自然,生長凋零。
又一陣風過,無數碧荷便開始緩慢搖曳,碧空如洗之下,美不勝收。
祁酌沾了些綠墨,啟唇問道:“何事?”
羅管家笑的眼角起了些褶子,“大人,是公主府的人送了荔枝過來,有五斤呢,專門送給您來嘗嘗的。”
荔枝在京城北地的確是稀罕物,或許今年公主府也隻能吃到這麼多荔枝,祁酌擱下畫筆,移眸看去,冰桶裡鎮著一顆顆鮮紅的荔枝,今日若不用完,明日便要壞了。
他拈起一顆,觸手粗糙,將皮剝開後卻是細膩瑩白,仿佛是小公主一般,看著不好招惹,其實這段時日所展露出來的善意的確是令他有些動容。
祁酌咬了一口荔枝,頓時口舌生津,太甜了些。
“留一斤下來,剩下的趁著還沒壞,大家都嘗些吧,”
羅管家猶豫,“大人,這是公主特意送給你的,給我們,不大好吧。”
祁酌拿帕子擦淨手,溫聲道:“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若是任由這些荔枝腐壞,才是糟踐殿下的心意,倒不如趁著新鮮,給府裡的人都分一顆嘗一嘗,他們也能感念殿下的好意。”
羅管家看著荔枝咽了咽口水,他活一輩子都沒嘗過這種金貴物呢,如今大人要娶公主,他們也能跟著享福了,不過怕公主知曉了心裡頭不高興,隻給幾個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