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緋袍對青衫,那種俯視的感覺,公明哥哥將是何等爽快?
得讓楊長多留幾天!
“梁山一眾好兄弟,估計月末或者下月初回京複命,楊總管既然來了京城不如多留幾天?大家在東京好好聚一聚,很多兄弟都念叨著你。”
“我隻能說儘量,你也知道身在官場,得聽命令行事.”
“嗬嗬,我也是建議,正事要緊”
楊長此番還有事要辦,偷到公主就會從速離開,哪有會專門留下跟你們聚會?但麵上還得說客套話。
戴宗見楊長打官腔,心說你真把自己當回事,沁州兵馬副總管很大麼?與秦明當初在青州差不多,等公明哥哥此番回朝,說不定能封個節度使。
兩人各懷心思,交情又並不深厚,於是潦草吃了一席,回到客店就各歸各屋。
夜幕降臨,楊長換上樸素衣袍上街,提前到大內周邊打探踩點,為後麵入宮偷人做準備。
他在沁州帶人打獵數次,最終隻刷到兩支【偽裝羽】,算上楊儉殺雞得的那支存貨,總共隻有三根【偽裝羽】,即便有雷龍處套到的大內草圖,也不敢輕易浪費隱身道具。
自己入宮會用掉一支,與趙福金出宮再各用一支,根本就沒有多的可嘗試,所以這廝慎之又慎。
再者公主失蹤,必然引得大內震動。
楊長若待在京城期間行動,可能引起皇帝及宿元景懷疑,便打算等入宮麵君之後,佯裝回沁州製造不在場證明。
他在東京待了五六日,把大內左右街巷走了數次,結果大理寺已叛斬方紳等人,都沒等來徽宗的召見。
趙佶在見完蔡京、宿元景,打算次日單獨召楊長入宮,結果被宰相王黼要事絆住。
王黼彙報的情況,比丈人見女婿強一萬倍,即叛遼降金的將領張覺,在六月秘密向大宋投降。
是的,他因誤判了形勢,不得已再叛金國。
當初郭藥師叛遼歸宋,為大宋帶去了易州、涿州,金人當時雖然打下了燕京,灤州(灤縣)、平州(盧龍)、營州(昌黎)仍為遼將控製,這三個縣隸屬遼國南京道轄下平州(州級與縣同名)。
灤、平、營在長城以內,最東邊就是榆關(山海關),平州地區就成為大宋的軟肋。
金國保留此地作為戰略前衝,可隨時隨地輕鬆入關南下,所以這塊土地是宋金談判,爭得最激烈的地方。
徽宗心心念念,想保證長城防線的完整,他甚至寧可不要西京大同,都想拿全整個燕京地區,但金人最終沒同意(遼西京大同在長城以北)。
張覺迫於形勢歸順金國,阿骨打聽取了遼國大臣建議,封張覺為平州節度使,打算先穩住再慢慢處理。
隨著阿骨病逝的消息,天祚帝也西北騷擾的消息,以及敗走燕京的遼國大將蕭乾,在奚人地盤上自立為皇帝等消息,讓張覺產生了嚴重的戰略誤判。
(奚人地盤即燕山以北,原遼國中京南部區域,勢力範圍與燕京、平州接壤)
遼國爭權奪位非常嚴重,張覺下意識認為阿骨打的離世,會讓金國會陷入內亂和頹廢,殘遼勢力有可能死灰複燃,便殺了吳乞買派來平州的遼國大臣,並舉起造反大旗響應蕭乾。
蕭乾當時由於缺糧,不敢北上去招惹金人,反南下寇襲燕京一帶,後為郭藥師擊敗不表。
張覺舉旗叛金不久,才發現蕭乾成了‘紙老虎’,他想反悔已經來不及,為了後路隻有選擇降宋,遂遣使秘密見了王安中。
宋金盟約有規定,要求雙方疆界不得更改,也不能接納對方叛將,接納張覺就等同背盟,王安中不敢做主,便將說客秘密送到東京。
大宋在收回燕京過程中,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和讓步。
現在能輕鬆收回平州,宋徽宗自然是動心了,卻遭到以趙良嗣為代表的朝臣反對,雖然反對的聲音不算多,但足夠激烈及有理有據。
趙良嗣多次出使金國,知道金軍戰鬥力何等強悍,他預判到宋金之間會開戰,所以在收回燕京後主動請辭,但卻沒有被徽宗所批準。
趙佶沉浸在千古一帝幻想中,表麵上對趙良嗣的意見肯定,卻瞞著群臣給燕京副守詹度去信,而且還是一天連發兩封指導信。
其一,徽宗讓燕京群臣坐山觀虎鬥,他認為金人會發兵征討張覺,徽宗想檢驗張覺的本領如何,有沒有郭藥師那樣能打,以及金國的反應是否強烈。
其二,讓詹度秘密招攬張覺,但表麵上要對金國裝作無事發生。
當時金國正在權利交接,吳乞買要處理很多內部事務,聽說張覺造反但不知他降送,就派中京附近軍隊前往問罪試探。
由於金軍人數太少,平州各地的防禦做得很充分,於是虛晃一槍就撤走。
張覺利用金人撤退大做文章,揚言是自己斬將殺敵大敗金軍,並派快馬火速往東京向徽宗報捷。
徽宗聞言喜不能自己,他沒等詹度等人核實情況,當即封張覺為泰寧軍節度使,命滯留東京的使者李安弼帶回聖旨,還用金花箋禦筆寫信安撫,讓張覺兄弟親自轉交。
關於接納張覺這件事,朝中大臣知道得並不多,趙良嗣仍是堅決反對,他激動要求斬殺李安弼,最終觸怒趙佶,被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