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楊長好像沒著甲,胯下是一匹黃馬,拿一柄長杆大砍刀”
“這就對上了對上了.”
“怎麼?”
粘罕見婁室捶打額頭,迅速起身朝他走過去。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末將可能中了他詭計,唉.”
“楊長就是詭計多”
“你彆打斷,讓他說清楚!”
耶律餘睹以為婁室‘認錯’,主動站出來‘幫他說情’,但被粘罕厲聲喝止。
婁室對著粘罕微微頷首,捏著下巴分析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楊長應該先在陽涼北關,後麵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兩天就返回沁州防守。”
“此話怎講?”
“我曾找人打聽過,楊長一直是白馬金甲裝扮,武器為鳳翅鎦金镋,他將披掛武器留在陽涼關,所以到了沁州沒著甲,且武器也換成了大刀”
“有道理。”
粘罕頷首捋須,隨即又自言自語:“陽涼北關至沁州,有接近千裡路程,而且半數都峽穀山道,他如何兩天趕到?另外又如何擊敗銀術可?這點我最想不通.”
“元帥。”
“嗯?你知道?快講!”
發言者為原忻州守將賀權,他投降之後還沒立功,剛剛在帳中旁聽了許久,終於想找找存在感。
得到粘罕允許,賀權起身抱拳,回答道:“楊長原出身梁山泊,是宋江麾下一百零八頭領之一,這一百零八頭領多有異術,其中有喚作神行太保者名戴宗,傳聞有日行千裡神通妙法,楊長許是有此人相助?”
“賀將軍所言不差,末將也聽過類似傳聞。”
義勝軍首領耿守忠,此時也起身出言附和,粘罕的愁眉更難散去。
“日行千裡?竟有如此奇術?這還怎麼打.”
“銀術可有三萬精兵,即便神行術能偵察傳信,楊長也不能靠它退敵,關鍵銀術可為人謹慎,他戰敗最不可思議。”
“婁室將軍,梁山會異術者可不少,聽有能撒豆成兵、呼風喚雨的道人”
“那就麻煩了”
耿守忠這句傳聞,讓向來沉穩的婁室,臉上也露出不安。
粘罕西路軍起勢很猛,很快就拿下北部大片土地,然後遭遇太原守軍頑強抵抗,現在又被楊長擋在太嶽山以北。
這就像初嘗禁果的少年,剛開始覺得有使不完的力,但由於持久力不足而疲軟。
楊長扼守沁州要道,又占了平陽這條備選路線,粘罕要麼強攻要麼繞路,沒拿下太原再強攻關隘,顯然不是智者所為。
除了最近的沁州,以及次近的平陽,還有兩條路可南下。
一條是沁州東北相鄰的遼州,該州平行位於太嶽山以南,地貌主要以起伏的山地為主,通往太原的官道狹窄難行。
最要命的是,如果粘罕願意費大力氣,翻山越嶺從遼州繞路南下,最終還是要經過武鄉縣。
而該縣是沁州東部大縣,距離治所銅鞮不足五十裡。
也就是繞了一大圈,粘罕還是要和楊長過招,一旦武鄉有重兵布防,西路金軍又會困在遼州。
最後一條路線,即從太原東部至平定,再穿越井徑到達真定府。
相當於全麵繞過山西,重走斡離不的河北路線,但這對粘罕是一種侮辱,他不可能選擇走這條路。
金軍攻宋已兩個來月,但由於太行山的阻隔,東西兩路不知彼此消息。
粘罕即便不願走真定老路,也要派人聯係東路軍了解狀況,這樣方便兩支軍隊協同作戰,否則根本沒必要同時進攻。
正好借楊長攔路,粘罕將戰爭節奏調緩,一麵穩固占領的土地,一麵集中精力攻略太原,並派人聯係東路軍。
耶律餘睹回去即留在大營,完顏突合速接替他鎮守盤陀,防止沁州兵反向入侵擾騷。
楊長以後會取太原,但現在沒有實力北上,打退耶律餘睹的第二天,就火急火燎趕回銅鞮,他要儘快選人去平陽上任。
這就像玩遊戲開分礦,守好路口就得先悶頭發育。
蕭讓本為沁源縣尉,卻一直被借在州府衙門做事。
這回楊長讓他連跳數級,成為主政一州的知府。
除此之外,去年湧入數萬流民,全留在沁州不好安置,平陽剛好有大量空地。
楊長想遷一批百姓,但這些人在剛剛安定下來,在沁州感受到難得安全,大多數人寧願當佃農,也不願奔波至平陽新生。
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楊長也不想強迫百姓遷移,何況沁州剩餘土地雖貧,但隻要勤勞肯乾依舊能生存。
二月下旬,大地回春。
當時沁州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