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嗯?”
盧俊義本是客氣話,卻不料燕青蹬鼻子上臉,小聲說出侯健、李忠兩個名字。
侯健在梁山與楊長有交情,在宋、盧分家時就想隨燕青去投,但當時盧俊義為燕青臉色難看,他就沒敢開口提及。
李忠則是因為周通之故,昔日同伴受到楊長照拂,他早就身在曹營心在漢,就缺一個‘入夥’的機會。
“也罷,再沒了吧?”
“應該沒了.”
“行啊。”
盧俊義似笑非笑,自嘲說道:“好歹還剩了一半,那就等孫新夫婦回來,我再安排送行宴,不過人雖可以走,麾下將士要留下來。”
“我們省得。”
“那便去移交吧,來去需得明白些。”
“是。”
待眾人前腳離去,盧俊義即請來柴進與李應。
兩人是他麾下唯二天罡,其中李應在這仍掌管錢糧,柴進則是替代燕青之職,在永寧軍主持人事與雜務。
諸多兄弟要走,盧俊義要人接手他們工作,還打算贈些盤纏。
聽完介紹,柴進掰起手指,開口重複人名:“朱武、楊春、陳達、孫立、孫新、顧大嫂、鄒潤、歐鵬、蔣敬、馬麟、陶宗旺、侯健、李忠,哥哥真要放走半數兄弟?”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盧俊義搖頭歎曰:“兄弟們自招安以來,大小征戰百餘次,可以說九死一生,卻連青袍都沒混上,燕小乙才去投威勝多久?就已是潞州兵馬統製,硬攔是攔不住的。”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哥哥既然心意已決,小弟便著人接手.”
柴進經曆人生起伏,早就看明白了親朋好友聚散無常,練就了一個淡泊好心態。
“先不急,等孫新夫婦從新橋回來再說,黃門山四人不一定會走。”
“蔣敬是我副手,哥哥若是想留下他們,我可以找他談”
“算了。”
盧俊義打斷李應,望著院外那晃眼的白,意味深長說道:“博野這雪下得突然,康王這事也做得突然,我都不知永寧軍何去何從,若他們能有更穩妥去處,還是應該成人之美。”
“今上真會苛待舊上?這事兒起來匪夷所思,我就是殺了自己兒子,他也不會忤逆與我.”
李應出身地主財主,深知民間最重孝道,覺得康王以此攻訐欽宗,有點過於誇張了。
盧俊義見他看著自己,急忙擺手回應:“我哪裡曉得?柴大官人出身皇族,或許他有見解?”
“柴家早成過往,我也沒什麼感受,不過聽了很多人講,無情最是帝王家,外人越覺得不可能,越有可能是真的.”
“那真沒意思.”
李應聽罷,不再往下展開。
後與盧俊義閒聊幾句,便去尋杜興準備送彆筵。
下午,孫新夫婦從新橋歸來,歐鵬、馬麟、陶宗旺都沒給準話,表示要聽蔣敬的意見。
燕青、樂和本沒計劃黃門山四傑,是顧大嫂主動請纓前去遊說。
她與孫新曾在以往作戰時,要麼為這幾人提供情報,要麼負責了一段時間後勤,所以累計下一些交情。
一口吃不成胖子,燕青擔心夜長夢多,打算見好就收。
黃昏前,他登門找到盧俊義,表示自己傳達了善意,等黃門山四人考慮好,想走就自行前往。
盧俊義聽後不由一愣,暗忖楊長並非魅力無雙,還是有人看中江湖義氣,黃門山四人應該不會走了。
為了讓燕青死心,以及彰顯自己胸懷。
盧俊義派人叫來李應,當著燕青的麵做下囑咐,把送彆宴定在明天中午,並讓李應連夜去找蔣敬確認。
昔日主仆,當夜又盤膝榻上,煮酒閒談。
這一次,盧俊義因為黃門山緣故,飲酒時少了深沉多了分開朗,明快的聲音傳得老遠。
“對了,楊長會相撲嗎?”
“沒見他撲過”
“哈哈,他要是相撲也會,就成無所不能了,不過我得提醒你,彆過分貪戀閨房樂,伱相撲術是我教的,雖然在威勝沒對手,但沒事也要經常操練,有這一門絕技傍身,在楊長麾下就有一席之地。”
“若輪相撲,威勝真有對手”
“誰?”
“武都頭,感覺他的相撲術,與您不遑多讓.”
“怎麼可能?”
盧俊義搖了搖腦袋,先讓自己清醒了幾分,而後不可思議地盯著燕青,正打算詢問具體緣由,耳旁突然傳來窸窣聲。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