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慈悲為懷魯大師(2 / 2)

潞州剛結束夏收,正需要一場大雨滋潤土壤,為秋季播種帶來養分。

午後的壺關,密雲不雨,且沒有風來。

魯智深袒著上身扇風,但他搖爛蒲扇都不解暑,汗水仍從額頭不停滾落,好不容易默念佛經入定,卻被一縷酒香所勾醒。

有酒?

魯智深睜眼聳了聳鼻子,果然是那久違的酒香,於是一個激靈跳起來。

砰一聲,推開門。

“灑家聞到酒味,莫非誰有私藏?”

“沒誰,統製的鼻子真靈,燕統製送酒剛到”

“送酒?”

魯智深一個閃身出門,順著酒味往關下跑去。

楊長這大半年,新添潞州與遼州,也添了無數饑餓的子民,存糧隻夠維持生計,便沒餘糧用來釀酒。

各地都勒緊腰帶過日子,壺關守軍也隻能維持溫飽,已經一個來月沒配發酒水,魯大師都快忘了酒味兒,也似乎能守住這條戒律,可酒一來就原形畢露。

“小乙哥,潞州不是沒酒嗎?你這車酒從哪兒弄的?”

“太尉著令蕭讓,派人從絳州買來的,但數量並不是很多,大家隻能先解解饞,要想開懷痛飲,還得等上兩月,這季雖然豐收,等釀酒要時間。”

“原來如此。”

魯智深抹了一把光頭,盯著開了封的酒壇說道“快給灑家篩一碗,還有吧?”

“有的。”燕青微笑點頭,“小弟剛分了兩壇,聽說大師剛在禪定,就沒派人去請”

“哈哈,灑家哪有定力?聞著味兒就來了。”

魯智深笑著接過酒碗,仰頭一下全倒進嘴裡,隨後就聽到他滿意感歎“還是酒帶勁又解渴,這輩子看來戒不了。”

“大師想戒酒了?”燕青一臉詫異。

“不想。”魯智深直搖頭,“灑家又不成佛,戒它作甚?這不沒辦法麼?對了,隻有這一車酒嗎?每人能喝多少?”

“壺關人不少,每人最多一碗。”

“啊?這就沒了?”

“嗬嗬.”

燕青笑著再篩一碗,遞給魯智深說道“大師多喝一碗,小弟不饞這個,我那份讓給哥哥。”

“那多不好意思。”

魯智深撓著頭尷尬一笑,但放下手就順勢接過酒碗。

他正準備細細品嘗,一押正突然急匆匆跑來,朗聲說道“稟二位統製,資政殿大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尚書左丞、門下侍郎、割地使耿.”

“什麼亂七八糟的?”

魯智深聽到一頭霧水,不耐煩打斷了那押正彙報。

燕青聽到這人來頭不小,遂接話追問“朝廷來人?你說簡潔些。”

“耿南仲要去威勝宣旨,車馬隊伍此時就在關外,有百餘軍士護送同行,軍士看上去訓練有素。”

“耿.”

“有啥可說的?”

這回輪到燕青被打斷,魯智深喝完第二碗,一臉不耐煩說道“老規矩,隨從全部扣下,放正主入關就行。”

“哪來的老規矩?”

燕青蹙眉虛眼,當初就是他兼任壺關防守,心說我怎麼不知道。

魯智深不以為然,嘟囔道“灑家與史大郎守穀南哨所,就是這麼對付金國使者的”

“金國是金國,朝廷是朝廷,太尉還沒和朝廷決裂,咱不能做得太過分,小弟代你去處理?”

“也行啊。”

看到燕青前腳離去,魯智深舔了舔嘴唇,好想再吃上一碗酒,但當著隨從不好意思。

魯智深糾結了好一會,實在抹不開麵子偷吃,於是搖晃著去追燕青。

他剛走到半路,就看見之前報信的押正,又迎麵朝自己跑來。

“魯統製,燕統製說來人可能有詐,他會在關前拖一會時間,然後把這個使團放進來,讓您做好戰鬥準備。”

“準備啥?灑家怕區區百人?”

“呃”

“不過小乙哥謹慎,灑家吃了他一碗酒,也就聽他這一回。”

魯智深剛剛喝了酒,身上勁力正愁沒地方出,遂讓那押正去安排警戒,自己則繼續向關下走去。

他精著上身剛到關下,隻見馬車、騎兵徐徐駛入關門,緊跟著,甬道內突然喧囂呐喊,十幾個騎兵對著他呼嘯而來。

入娘撮鳥,真的有詐!

魯智深向關上一抬手,喝聲“杖來!”

“馬上來”

就在這時,兩個騎兵接近魯智深,長槍齊齊往他胸口搠去。

魯智深倏然側身,像個靈活的胖子閃開穿刺,一拳轟在旁邊戰馬身上。

馬背上的騎兵努力控製,但架不住馬兒吃痛要倒。

“接住!”

轟一聲響,水磨禪杖,從天而降。

關下兩名騎兵,一個隨馬被動倒地,一個被禪杖砸落馬。

魯智深拾起禪杖,光著膀子殺入甬道,不待自己安排的人趕來,他就和附近守衛一起,三兩下解決了那百餘金兵。

壺關外,遠處骨舍看到信號旗,立刻趕來接應。

雲中暴雨突然傾盆而下,金兵趕到關前全成了落湯雞,而骨舍期待的壺關大門卻緊閉,那百餘名女真勇士,居然連一炷香都沒堅持住。

而全身濕透的耿南仲,被燕青抓住提到城樓上,扔在魯智深麵前。

“大師,老賊傳旨割地,卻勾結金人賺關,您看怎麼處理?直接殺了?”

“彆彆.”

耿南仲見魯智深滿身血汙,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小便失禁,急忙拱手告饒“本官是朝中重臣,奉命是去威勝傳旨,中途卻被金人脅迫,你們不能殺我,我還沒見楊太尉,師父你是出家人,應慈悲為懷”

“灑家是出家人,但也喜歡殺人放火,若吃灑家三拳不死,就讓你見楊太尉,這他娘夠慈悲吧?”

“不要.”

魯智深單手抓起耿南仲,這廝已經嚇得呆如木雞,腿上還在滴熱水。

隻一拳,麵目全非。

上一頁 書頁/目錄 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