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澈似有些詫異的看著她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就將困擾了他一路的傷口治療個七七八八,末了還不忘用乾淨的紗布抹去傷口邊緣的血漬,將已經收口的傷輕輕纏一圈薄薄的紗布防止灰塵進入。
這一套手法乾淨利落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而且熟練的仿佛包紮過千萬次,沒有個幾年的功夫都練不出來。
乾淨利落的將結打在南澈的側腰,這樣就不會影響他的動作,按照習慣將傷口處理好後蘇雲鴉終於從專注的狀態中抽身,“好了,這兩天忌口,等血痂脫落就可以正常飲食了。”
虞嶸心回過神來,剛剛看蘇雲鴉的手法過於嫻熟乾練,有一種從容不迫的特殊魅力,竟讓她也看的入了神,“蘇小姐是醫生嗎?”
“學過一點中醫。”蘇雲鴉抬眼輕輕點頭,將紗布重新纏好,翻亂的東西重新整理好裝回背包“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傷口記得換藥,這個藥粉每天晚上睡前換一次就好。”
將用小藥瓶收集起來的金色花粉遞給南澈後,蘇雲鴉頭也不回的轉身下車離開。
劇痛的傷口久違的減輕到幾乎感受不到,一陣清涼的感覺讓他緊繃而無力的精神得到了放鬆,困意後知後覺的傳來。
小小的玻璃藥瓶不過兩指粗,裡麵裝滿了半透明的金色花粉,南澈盯著藥瓶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將藥瓶收進口袋“出發。”
虞嶸心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點隱秘的笑意,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季風霆按住了她“你坐副駕,我開。”
這一路上一直在疲於奔命,帶著一車沒有戰鬥力的木係星使著實讓他們心力交瘁,現下有人能分擔一下實在是太大的誘惑。
虞嶸心二話不說上了副駕駛,雙手環抱胸前靠著副駕駛的窗戶閉目小憩起來。
蘇雲鴉回了北君和黎野的車,阿南已經回了平安小隊的車上,黎野打了個哈欠,北君便主動提出開車,蘇雲鴉去了副駕駛將整個後座都騰給黎野。
從上路開始,黎野與季風霆就幾乎沒怎麼休息過,不是在開車就是在戰鬥,晚上還要時刻警戒,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蘇雲鴉其實也會開車,而且開得還不錯,就是來了這個世界之後一直沒有機會開,現在有點生疏,正好趁此機會觀摩北君開車好好熟悉一下。
黃土飛退,車輪下的土地逐漸變成了冰白堅硬的凍土,遠處的群山白茫茫的看不到儘頭,疾風吹勁草,紛飛的雪粉連綿成了一望無際的白霧。
伏在雪中的等待已久的幾人刹那間一躍而起,金係星使在路麵掀起兩米多的高牆,土係星使豎起滿地的土錐,車胎碾壓上去必然會爆開。
北君一腳刹車將車堪堪停在土錐前,後麵的車也不得不接二連三的停下來,蘇雲鴉眉心微微一蹙,眼中已經有冰霜凝結。
“打劫!把你們所有的物資都交出來!不然就毀了你們的車讓你們徒步走到終點!”三子手持簡易的□□粗嘎的嗓音喊道。
狹窄的冰道隻能容一輛車通過,正是抓住這一點,他們才敢在這裡攔截,否則的話一旦路麵過寬他們的異能耗儘之前極容易被強行衝破。
“這是遇見劫道者了?”蘇雲鴉第一次遇見這樣光明正大打劫還如此趾高氣揚的“不是還沒到那個什麼劫道者之鄉嗎?”
“嗯,這裡是雪闐嶺的外圍,魔物比人多的地方。”北君溫雅的嗓音絲毫不見慌亂,反而看向蘇雲鴉“你想怎麼處理?”
蘇雲鴉皺了皺眉,他們是頭車,如果不解決眼前的問題後麵的車都不能通過,她想了想開門下車。
生平第一次做這種事,八名劫道者等了一會兒都不見有人給反應,心裡本就已經忐忑的很,忽然間聽見開門聲,隻見一名穿著黑色運動服配灰色毛呢大衣的年輕女性走了下來。
“你們想乾什麼?”清晰而有些冷的女聲傳過來,那名女性衣角帶風大步而來,挾冰夾雪的風掀開女性的大衣,腰間精良的腰帶上彆著兩把一看就不同反響的魔器長刀,一股淩厲肅殺的氣勢陡然傾軋過來。
他們八個人手上拿的都是一些不值錢的魔軀簡單打磨的物件,甚至連件像樣的武器都沒有,這樣強烈的對比讓他們心裡越發沒有底,甚至有些絕望。
“我們……我們……”領頭的郭盛被那雙仿佛雪中精靈般冰冷的銀眸注視著,刹那間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難以言喻的恐懼感讓他後背竄起一陣寒意“我們隻是想要一點食物和藥品,我們的基地被魔物摧毀,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
“彆殺盛哥!”三子粗啞的叫了一聲用瘦弱的身軀擋在郭盛麵前“我們,我們什麼都不要了,是我們的不對,不該攔停你們的車,求求你們饒了我們吧,我們隻是想要活下去……”
三子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甚至忍不住的哽咽起來,說到底他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已,戰戰兢兢的擋在彆人麵前,試圖保護他人。
【鴉鴉,幫幫他們吧,他們看上去好可憐。】小錦洞悉一切卻說出了相反的話【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的,你把天隕鐵鎖子甲穿上吧。】
蘇雲鴉有些為難,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理智告訴她不要管,末日的人說話不能信的,但是情感上她又相信小錦不會害她。
其他人也下了車,還沒走近就已經看明白是發生了什麼,季風霆一把攔住欲上前阻止蘇雲鴉的薑知桐。
南澈走過來,看出了她的糾結,也沒有給她絲毫的建議,隻是淡聲問:“你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嗎?”
蘇雲鴉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南澈又道:“如果你能夠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