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七姑娘她……”許清月想解釋,卻被章引玉打斷,“許姐姐怎還要替妹妹遮掩,她這般對你,若是傳出去,以後章家的姑娘還怎麼做人!還如何能找到好人家!爹爹臉上的麵子又要往哪兒擱!”
這一連三問直把許清月問的不知如何是好,還連扇了三次火,直把章弋的怒氣逼到了頂峰。
蘇姨娘也站不住了,她剛撲上去說了一個‘老爺’,就被章弋一腳給踹飛了!
直直落在了照月軒裡的池塘!
章引玉瞪大了雙眼:“!”
饒是章引玉也驚了!自去年她被接去鄧州,連連在各大宴會上出風頭,讓她爹麵上有光,他爹的脾氣就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即便教訓她也沒這麼大火氣,今日這直說他是怒發衝冠都猶覺不足。
更何況爹爹素來疼愛蘇姨娘,如今竟將人一腳踹到湖裡去了!
“爹……”章引玉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眼淚還掛在臉上,更顯脆弱嬌柔。
章弋連忙安撫道:“女兒不怕!你帶嫋嫋先去明蘭閣,等我解決了這件事再來看你。”說罷,徑直走向章槿秋,拽著她的胳膊就往中堂走。
章槿秋從未見過父親發如此大的怒火,嚇得腿都軟了,連忙求饒:“爹!爹!女兒錯了,女兒再也不敢了!你彆讓女兒跪園子裡!”
“跪園子?”章弋哼了一聲,對跟著他的管家說:“福伯,開祠堂,請家法!”
“是!老爺。”福伯倒是淡定,他跟隨章弋多年,從他十四歲上戰場開始就一直照顧他,見過他殺伐決斷的模樣。那股子狠勁和軸勁,老侯爺總說他會闖禍。直到章弋結了婚,娶了章引玉的母親,那姑娘才思敏捷,治的住章弋的暴脾氣,還溫柔小意,善於勸解,才成就了今日的章弋。
如今夫人過世,這世上還有誰能真的治住三爺的壞脾氣?
一聽到請家法,剛被媽媽們救上來的蘇姨娘也顧不得裝暈了,連滾帶爬的追在章弋身後:“老爺——”還沒說完,章引玉身側的劉媽媽上前一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扯住她的後衣領子,臉上帶著演練過幾百遍的標準笑容,說:“老爺現下有要緊事要處理,姨娘還是先去換身乾淨衣裳,待老爺將事情處理完了,姨娘有什麼話再說不遲。”
蘇姨娘身形狼狽,頭上沾著不知什麼品種的水草,發髻也散的七七八八,繡著木槿花的錦緞夾襖因濕了水變得皺皺巴巴,哪裡還有之前的半分光鮮。
她淚珠盈眶,語氣委屈:“劉媽媽,秋兒要被動家法,難不成妾身這個做娘的還不能申辯一句了?”
劉媽媽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她語言溫和,卻句句似刀:“姨娘說笑了,今個兒主家的六姑娘可還在這兒呢,哪兒能沒人替奴婢肚子裡爬出來的八姑娘申辯?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待開了祠堂,自會讓八姑娘開口為自己辯白,老爺也不是是非不分的惡人,若有誤會,說清楚就好了。”
劉媽媽一句一個奴婢肚子裡爬出來的,簡直就是往蘇姨娘的心窩子裡戳!但章引玉聽得極為解氣。這些年被這倆人挑撥的不像父女更像仇人,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如今皆是因果報應!
幾個人一路來到祠堂,章引玉在身後偷偷拽了章麓一下,這會兒她哪兒敢回自己院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她爹發這麼大脾氣,心裡實在是有些慌。
章麓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你放心,她再也翻不起來了。”
說罷,扶著她一起進了祠堂。
“槿秋,爹最後再問你一句,玉兒說的到底是不是實情?”
章槿秋臉色白的嚇人,卻緊閉著嘴巴一句話都不敢說。
“好。”章弋點點頭,對福伯說:“把婆子都叫來,請家法。”
蘇姨娘一聽,立刻撲到章槿秋的身上,呼天搶地的哭,手上還不斷拍打著要上手拉人的婆子,聲音淒厲:“老爺!妾身陪伴您十五年,身份低微任打任殺絕無怨言,但秋兒是您的女兒,是這府上的主子,若是今日老爺當眾罰了她,日後讓她的顏麵往哪兒擱!還怎麼使喚得動下人們啊!若他們再在外麵編排幾句,你讓秋兒還有何臉麵做人,乾脆一根白綾吊死算了!”
章弋麵色難看,章麓直在心裡搖頭,她躬身於章弋前,道:“三叔,要說當年已然分了家,我這個做侄女的不好插嘴說三叔身邊人的不是,但有些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伯當年因朔方節度使消極抵抗,放蒙古人入關燒殺搶掠,便領兵奪了他的權,將朔方道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後因契丹狼子野心,斬殺平盧大都督,大伯便使我師父駐守平盧,暫鄰大都督之職,但這些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章弋想起兄長,臉上不免帶上了些敬佩與羞愧。
章麓又道:“如今新皇沒有說什麼,但不代表以後不會說什麼。畢竟朔方、平盧共計四十六萬邊軍,加上範陽十四萬邊軍,共計六十萬兵權。多少人眼熱盯著,恨不能得了把柄就將章氏一族趕儘殺絕,好瓜分利益。如今父親已然入京,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有些話,恕侄女要說一說,問一問。”
“你有什麼說便是,明麵上是分了家,但到底是兄弟,若是不齊心,那兒來的章氏一族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