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2 / 2)

鶴鹿同春 懷渡之 5864 字 24天前

崔敏先見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腰間,然而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攝人心魄的淺笑。

雖然眼前女子的皮膚不似京城貴女們那般白皙晶瑩,但膚質卻極好。尤其是這雙如琉璃般的眸子,與章引玉的貓眼不同,她的眼睛雖然也很圓潤,但更貼近鳳眼的形狀,在宮燈的照映下,宛若攬入滿天星河,彙聚天地靈氣。

眼神勾勒著她的曼妙身段,崔敏先隻覺渾身燥熱不已,暗想著將眼前女子納入房中後,要如何百般疼寵,日後怕是什麼顏色都再也看不上了。也不對,若是能將章引玉也一並納了,雙姝絕色共同侍奉,那才是令人流連忘返的天上人間。

章麓感受到對方越來越放肆的目光,剛因這個冤大頭白送了她三百兩的好心情瞬間消散一空,渾身泛起了越來越多的雞皮疙瘩,勉強說了句話敷衍一番,便要繞開他回到位置上。

然而崔敏先並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身手要抓她,在指尖劃過她衣袖的時候,章麓猛地一個激靈,瞬間側身而過,警惕地看著他:“崔大郎君自重。”

崔敏先被她靈巧的身形驚了一下,除了章引玉,這是第二個能躲過他的女子。那日在馬球場上,隻以為她騎術了得、功法卓絕,沒想到身法竟然也如此的好。

以前他抓來的姑娘都是一般人家的女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詩書禮儀琴棋書畫外也不學彆的,常年蝸居於閨閣之上身體雖然還算健康,但總有幾分羸弱,他總能一抓一個準。

然而,前有章引玉一腳將他踹出車廂,後有章麓靈巧回避一方,沒有讓他挫敗,反倒激出了他的征服欲。

“麓兒姑娘,我隻是想在開席前與你說幾句話。”崔敏先的態度伴著親昵,仿佛與章麓相識已久。

章麓厭惡這種親昵,雖然她在解語樓買賣消息時也常常要與不同男子接觸,但對方向來恭敬有禮,站於三步開外的地方,或立一展屏風在兩人之間。哪兒像崔敏先這般對方退一步他便近兩步,非要貼上去才罷休。

剛剛她斥崔敏先的那一句已然惹眼,當下眼看他步步緊逼,自己身側又未佩刀,隻能拔下換衣時引玉為她簪上的金步搖,尖端朝向自己,另一端抵住對方的胸口。

要不是在宮裡,太後還在位置上虎視眈眈,她定然要刺穿對方的胸膛。

章麓看向崔敏先的目光中,帶著明晃晃的厭惡,冷淡道:“崔大郎君,雖今日宮宴男女同席,但本姑娘尚未婚配,不宜與男子靠的太近。若名聲有損,章氏姊妹要如何自處?到那時,我父親、兄長怕是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崔敏先絲毫不在意章麓眼中的厭惡,反而打開扇子扇了扇,擺出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笑道:“聽聞西北的姑娘們都不在乎名聲,與男子一道在外行走,麓兒姑娘何必以此為借口?未免拙劣。麓兒姑娘從北邊那蠻荒之地來到京都,是否有不習慣之處?今晚的上元燈節,我倒是很樂意陪伴姑娘這般的美人,逛遍長安城。”

想得倒挺美,章麓暗啐一口。

即便崔敏先的容貌在錦衣華服的加持下,確有七分英俊,然而他大冬天手執折扇扇風,硬要做出一幅‘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的翩翩之感,著實讓章麓覺得此人‘東施效顰’、愚傻不堪。

章麓抿著唇,夾槍帶棒地說道:“我知道崔家打的什麼主意,勸你們趁早打消念頭。聽聞崔世子後院顏色三千,甚至勝過陛下後宮佳麗,應是對每個見過的女子都說了這般話吧?我章麓一生‘三千弱水隻取一瓢’,而崔世子遠遠不夠格。”

崔敏先仗著身上的爵位和太後,無論走到哪裡,與哪個小娘子搭話,都不會遭到拒絕。儘然不是全部的姑娘都含羞帶怯,欲拒還迎,但因著他的權勢背景也會麵含笑意仔細應對。像章引玉和章麓兩姐妹這般,上來就給他臉色的,還是頭一回見。

他眼底的笑意稍減,上位者骨子裡的高傲讓他心中積了幾分薄怒。大抵是征服欲作祟,美人越不給麵子,他便越想看到對方向他投以仰慕的目光。

崔敏先用他的三角眼緊緊盯著章麓的神色,傲然說起正在手中把玩的玉佩:“不知六姑娘可曾見過這種成色的血玉?此乃古樓蘭國一位名為約克蘭的貴族與其心愛女子的定情之物。”

他低下頭,向章麓的臉頰湊過去,卻感覺到胸前的發簪調了個方向,變為尖端對著自己,不由地微微挑眉,自覺退了回去,低聲說:“這可是聚翠軒的老板在西北邊城,從鮮卑的盜墓人手裡淘來的,價值連城。”

章麓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那玉佩,說:“能用錢買到的東西,都算不得稀罕物。”

確實不算稀罕物,至少在安州的鐵礦山腳下,能撿到上百個。而這東西也不是血玉,隻是質地色澤都極像紅玉的彩石。這東西與鐵礦伴生,色彩豔麗明亮,主要以黃、橙、紅三色為主。其中以紅色可與紅玉以假亂真。

章麓原本是拿這種彩石雕刻成配飾去騙西戎人的,但一個月前雙竹回報說,河州一代有不少世族遣人從吐穀渾買這種配飾,以彰顯自己的富貴。

彼時聚翠軒正巧來信,言未尋得極品可用於除夕鎮店,她便從一批準備送往西戎的彩石配飾中,挑了個雕工極品的玉佩給了雙竹,讓他編個感人的故事,送去長安聚翠軒。至於定價幾何,她還從來沒問過雙竹。

見章麓一直盯著血玉看,崔敏先隻當她口是心非,帶著一絲炫耀地說:“這可是今年除夕夜才揭曉的鎮店之寶。聚翠軒的老板本不想賣的,還是因著本世子的身份,才賣的。”

聽他將仗勢欺人說得如家常便飯一般,章麓抬了抬眼,淡淡道:“那又如何?”

她越是冷淡,崔敏先嘴角的笑越是熱情:“你知道他價值幾何?”他伸出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