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自己不看奏疏,整天又隻和楊貴妃一起吃喝玩樂,壓根不關注這些。
有功之臣,不論賞賜,先晾在一邊,實屬正常操作。
子受在奏疏中不斷找著關鍵詞,不一會兒就找到了。
張友仁入越受辱,這封奏疏還是越王親自遣使送來的。
受辱過程寫的極為詳細,又是鑽狗洞又是牢獄之災,這麼過分,顯然是挑釁。
可張友仁跟個沒事人一樣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句幸不辱命。
子受抬頭:“張卿有何事要奏?”
張友仁看著紂王,即便計策湊效,勝券在握,也仍沒有荒廢處理奏疏,當真明君!
他微微頓首,取出越王奏疏,道:“陛下,越王已俯首稱臣,親自領軍奇襲鄂城。”
子受接過奏疏,極儘阿諛奉承獻媚之詞。
翻閱良久,這下總算明白了,吳王和越王打了一架,越王打不過,就想到了自己,決定來抱大腿。
這一個個的,有毛病吧?
我剛出兵諸侯就內亂了?
仗都還沒打,一個人都沒死,就有帶投大哥了?
不過仔細想想,到底是誰刺了誰?
吳王為什麼要打越王?因為兩人出現利益糾葛。
兩人為什麼出現利益糾葛?因為越侯死了,兩人還晉升為王。
那麼這些事是誰乾的呢?
我。
是我,刺了我。
子受原本打算把張友仁扔去北海堆雪人,現在決定算了。
畢竟張友仁沒出什麼紕漏,也沒有什麼自我想法,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做的,像這樣能將君王命令貫徹到底的朝臣,已經不多了。
雖然因為多種不可控因素出了個小意外,但比起其他人要正常得多。
好好培養一番,未嘗不能向李靖看齊。
思考良久,子受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張卿受苦了。”
張友仁連忙拱手:“哪有的事,臣吃得苦多了。”
好,是個老實人,沒說為了國家社稷吃苦值得,可用。
子受大義凜然道:“張卿可否脫去衣物讓朕一觀?”
不等張友仁反應,子受便剝了他的衣服,看到幾乎布滿全身的傷痕。
這時候得哭,子受想著被刺了一刀,昏庸值飛了,立時便擠出了眼淚,輕撫著張友仁身上的傷口,大喝:“好啊!好一個越王!竟敢如此對待朕的使臣!”
隨即一巴掌,將桌案拍碎。
他拿起那封越王親手所寫,還以血為印的真誠奏疏,微微用力便撕成兩半,送到燈火上燒成灰燼。
隨後又喊來傳令兵,怒喝道:“傳朕軍令,全軍出擊,攻打越王大軍!”
“陛下,越王寫下降書,還親自領軍前來助陣,臣以為,陛下應以大局為重”
張友仁連忙勸阻,受辱也沒什麼,早習慣了,忍忍就沒事了。
何況這不是紂王的計策嗎?
越王現在是友軍,紂王怎麼能出兵攻打友軍呢?
難道越王和自己都會錯意了?
彆說同時攻打越王和鄂順,哪怕打贏了,這名聲也臭了啊!
堂堂諸侯,在這種時候仍舊低聲下氣投奔大商,帶兵來援結果挨了頓毒打,以後還有誰會臣服大商?
諸侯隻怕會更加離心離德!
“陛下三思,陛下”
張友仁還要再勸,子受冷哼一聲,將他腰間的玄鳥玉佩一挑,拿在手上掂量一下,又擲還回去。
“莫要忘了你是朕的使臣,商人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