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凡帶著親兵做著最後一搏,身邊的弟兄一個接一個死在周兵手裡,殺至身邊隻有十幾人時,他終於殺了進去。
而他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姬發。
作為西伯侯府的奴隸,姬發自然是他服侍的對象之一,可惜石不凡一眼認出了姬發,姬發卻根本沒認出石不凡,他作為高高在上的貴族,根本沒必要記得一個奴隸的樣貌。
甚至,姬發還頗為愛才,很是欣賞石不凡在絕境中的這股子韌勁,想要勸降。
石不凡自是不可能答應,用儘全力殺著身邊的周兵,一步步向著姬發靠近,然而殘酷的事實告訴了他,這樣的努力根本沒用。
不消多時,他便與身邊的親兵一同被生擒,而整支敢當軍也是死的死殘的殘,廝殺聲越來越小。
“孤再問你一遍,可願降?”
石不凡依舊無言。
姬發揮手,便將一名被俘虜的敢當軍斬首,腦袋落在地上,滾了好幾米。
“可願降?”
無言。
又是一顆腦袋。
姬發特意招降這些人,也並不隻是單純欣賞,他還有一計。
他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西征伐紂,擺在麵前的第一道坎,就是再次拿下汜水關。
如果成功招降這些商軍,等到再次攻打汜水關時,往關前一放,哪怕他們不用心攻關,也能讓關內的商軍士氣大跌。
“可願降?”
....
如此反複數次,腦袋已經落下了十數個。
姬發感到詫異,主將寧死不降還能理解,都這樣了,怎麼那些普通士卒也不願降呢?
他們都不怕死嗎?
一顆腦袋骨碌碌滾到石不凡腳邊,石不凡記得,這就是之前勸說搜山的那個副將。
石不凡輕輕閉上了眼睛,他們怎麼可能不怕死啊?
他們這些當過奴隸的人,全都怕死,怕得要命。
奴隸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有人覺得,隻要不激烈反抗,生活就會基本過得去,甚至在欠收的年間,因為有主家養著,過得說不定比尋常農人更好,畢竟就算是奴隸也不可能還不如家裡養的牲畜吧?
錯了,骨瘦如柴,弱不禁風才是他們的代名詞,一年下來,身上也隻有幾綹麻布條用來遮擋重要部位,這說不定還是他們的父輩傳下來的。
奴隸們白天如同牛馬一般,乾著異常繁重的活,到了晚上,他們連牛馬都不如了,至少牛馬不需要戴著腳鐐睡覺,而奴隸們不乾活的時候,必然戴著腳鐐。
甚至那都不能叫做腳鐐,常規理解中的腳鐐,起碼能夠行走,而奴隸所戴著的腳鐐,幾乎就是一根木頭,而且還不是一個,是將幾個人拷在一起,隻能躺著,或者坐著,不能翻身,等到要乾活的時候,才能打開。
當然,常規腳鐐也有,不過戴著那種腳鐐的奴隸,根本沒有打開腳鐐的時候,動輒二三十年,乃至從出生到死,至於換褲子怎麼辦?那也得有啊!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