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如此嚴肅的點名,宴聞祁一個激靈,就差立正站好了。
他還以為是自己手法不佳,梳頭把人弄疼了。
卻見虞煙隻是盯著他,一臉嚴肅,一字一頓的說:
“如果未來有一天,你要麵對忠義兩難的抉擇時......”
“不會有那一天。”
“你還沒聽我說什麼呢。”
“我知道,戰士的戰場,不一定在前線。
我可能也會麵臨各種各樣的任務,可能被要求保密、隱姓埋名、改名換姓、甚至偽造另一段足以假戲真做的人生......
我是想成為一個名垂青史的人,是想看到聯邦重現安定和平的那一天。
但我也沒有那麼想。
如果這一切是讓我犧牲你為代價的話,我可以放棄,我也可以做一個不忠不義的小人,做一個兒女情長、扶不起的阿鬥。
在我之前受傷的時候我就知道,sss級哨兵再稀缺,聯邦也不是非我不可。
但你是。”
虞煙低著頭,手臂支在茶幾上,用手掌撐在額兩側,擋住自己。
藏住自己的酸澀,吞咽一下,平複聲線,故作嫌棄的說:“我才不是。”
宴聞祁也不去戳穿她。
從沙發滑到地上,跟她一樣坐在地毯上。
長臂一伸,將人環抱。
下一秒,虞煙覺得肩頭一沉。
熟悉的吐息,帶著一分鄭重,輕輕的撩撥在她耳畔:
“可我是啊,我的天平,不管另一頭壓著什麼,總想向你這頭傾斜。”
嘀嗒~
一滴水,滴落在了平靜的湖麵。
湖麵泛起幾圈小小的漣漪。
漣漪很快就能恢複平靜,湖水裡,也再找不出那滴水。
可湖水和漣漪都知道。
它就在那裡,再不會離開。
虞煙手掌扣在眼睛上,暗罵自己沒出息。
宴聞祁也不說什麼,隻默默地抱著她,輕輕的拍打在她背上。
好一會,虞煙才說: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想了這麼多?”
“我以前,也沒想過這些的。”
“哦?”
“直到後來,我在茶園彆墅的書房裡,看到了你藏在紙箱子裡的書。”
虞煙愣了一下,紙箱子裡有什麼書?
還要藏起來?
她自己都沒印象了。
“咳咳,就是,就是那個你標了疼痛文學的箱子。”
虞煙吸了下鼻子,剛剛的情緒全散了,現在滿腦子都是:
我那些見不得人的玩意,倒了還是被刨出來了?
“以前我可能覺得,為了大局有所犧牲,是理所當然,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
後來我看到故事裡的男主角師尊,為了什麼天下蒼生,犧牲他相愛的徒弟;
被派出去的間諜,因為任務,要隱姓埋名,和另一個人在女主角麵前相愛,就為了推開女主......
我就覺得,那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希望的。
我可以犧牲我自己,但不能犧牲你。
再苛刻的任務,也不會除了我無人能做。
但愛你,與你走一生這件事,隻有我自己,才讓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