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國臉色一沉,抬腳就朝他踹去。
祝英山長期營養不良,身體虛弱,被趙世國一踹便倒在了地上。
但見他倒地,趙全也不肯放過他,又走上前抓住他頭發對著他的臉啪啪扇了兩個嘴巴子。
“你他娘的沒長眼睛嗎?什麼人都敢撞,是不是不想活了!”
祝英山被打得滿嘴是血,卻沒有求饒,隻是拚命躲閃。
排隊的人見他被如此欺侮,不但沒有一個同情的,反而全都捧腹大笑,大喊:“打得好!”
好不容易等趙全打累了放過了自己,祝英山眼眶泛紅,爬起身來就跑。
葉淩眉頭一皺:“走,跟過去看看。”
兩人就這麼跟在了祝英山的身後,隻見他一路抹著眼淚,擦著嘴角的鮮血,彆提多辛酸委屈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祝英山終於停在了一出院門前。
他擦乾淨了眼淚,又清了清嗓子,這才笑眯眯走進院子。
葉淩走到門口,悄悄探頭過去張望。
這院子應該是個合租的院落,兩個老婆子一個在磨豆腐,一個在剝玉米,一旁的藤椅上還躺著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正閉目養神曬太陽,間或捂著嘴咳咳出聲。
此人正是朱英山的同鄉李冬。
看到祝英山進門,李冬立即扶著藤椅坐起身來問:“祝兄可看到青竹先生的新作了?”
祝英山低著頭,似乎是怕他發現臉上的傷,訥訥道:“排隊的人實在是太多,沒能看到。”
說完便急忙進屋,但他很快又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個碗。
“我臨走前給你煎的藥,你怎麼沒喝?”
“早說了彆再給我買藥咳咳,我這病好不了,你留著銀子準備來年科舉吧,以祝兄你的才華,隻要有銀子,一定能高中。”
聞言祝英山深深歎氣:“要參加科舉,得自買卷子、文房四寶,還有其他進場之物,少說也得十兩銀子,我怎麼攢得出來?”
“再說了,要參加科舉還有的是機會,你這身子卻耽誤不得,快把藥喝了。”
“我不喝,以後你就是煎了藥我也不喝,祝兄,你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李兄,你不想想自己,也想想你的老娘!”
看著這兩人把一碗藥推來推去的,葉淩大為感動。
夠仗義的啊!
一個不顧前途把銀子都用來給兄弟看病,一個不顧自己性命安危隻想著兄弟能夠高中。
值得一用。
於是他毫不猶豫走進了院子:“十兩銀子不算少,但也不多,眼下我手上有個活計,隻要你們能夠辦成,我立刻付你們十兩銀子,如何?”
祝英山看到葉淩不由一怔:“閣下是?”
“我叫……淩葉,剛剛在書坊門口看到祝兄,覺得十分投緣,便跟了過來,還請祝兄見怪。”
書坊?
一聽到這話,祝英山臉色立即漲紅。
這豈不是說自己的狼狽遭遇都被他儘收眼底?
葉淩看出他的局促,立即上前朝著祝英山拱手道:“祝兄,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呐!”
什麼?
祝英山聞言瞪大雙眼,激動看向了葉淩:“仁義值千金,淩兄,你、你真這麼想?”
葉淩微笑道:“我若不這麼想,為何大老遠追著你而來?難道我看起來很閒?”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