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恩不輕不重地撂下餐刀,這一行為在餐桌禮儀上是非常失禮粗魯的,她當然是懂得禮儀的,這麼做是因為很生氣。
“不是在罵她,是在罵我咯?”
就好像母親和老婆掉進水裡了救哪一個一樣,送命題換了個形式,老婆和寶貝女兒掉進河裡該救哪一個?當然是哄老婆,五歲的女兒是跑不出手掌心的,所以還是老婆比較重要。
“不,就是在罵她。”特拉維斯冷靜應對道,“我隻是想說,你太愛孩子了,讓我常常感覺到不是滋味。”
正在表演什麼叫做哭到打嗝的黛西愣住了,捂住眼睛哭得更厲害了。
隻要有足夠的愛,感情的小波折很快就會過去。晚飯還沒來得及吃完,特拉維斯和潼恩就手牽著手離開了,還年輕的夫妻倆仍然在追求浪漫,非要去黑燈瞎火的休斯頓河畔散步——也不知道皇宮那座比休斯敦河畔漂亮幾百倍、建造了人工湖泊的庭院到底是哪裡得罪他們了。
黛西孤零零地坐在長椅上,拿著木頭叉子和圓滾滾的小番茄戰鬥了五分鐘,最終小番茄滾到了地上。
黛西憤怒地放下叉子,癟了癟嘴,臉頰都鼓起來。
這次不是裝的了,清很懂她,黛西十四五歲的時候常常會因為委屈、生氣或是彆的事情鬨彆扭時吸一口氣鼓起臉頰來,這是習慣性的動作。而且現在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裡,她要演給誰看?
這頓晚飯吃得不和心意,黛西隻吃了一點點,晃著腿跳下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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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發瘋跑去河畔散步的兩位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清已經溜進小姑娘的房間裡,一邊盯著被卷進幻境裡心智和年齡都回到五歲的女朋友,一邊整理關於這個美好得莫名其妙的幻境的頭緒。他和黛西的生物鐘是有一部分重合的,黛西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他規規矩矩板板正正地窩在飄窗上,枕著粉嫩的小枕頭,臥著粉色的軟墊子,睡了很彆扭的一覺。
他醒過來的時候,黛西還在睡,早上六點不過是小公主的後半夜而已。
黛西呢喃著說著夢話,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一樣。
清好奇地湊過去,才發現她腦袋下的枕巾濕了一小塊。清湊過頭,想要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她忽然就抓住了隱藏身形的清的袖子,把後者嚇得渾身一哆嗦。她呢喃道:“清……”
對於小戀人即便身體和精神都變小了,記憶好像也不存在,卻仍然會在睡夢中叫出他的名字的這件事,清感到非常欣慰。黛西在這一場夢中的生活實在太美好了,父親和母親,一個溫暖的家庭,是她想了十幾年、卻最終破碎的夢。清沒有把握把她從夢裡拽出來,也不忍心,要說有什麼比她在夢裡得到的更重要的東西——那也隻可能是清,隻是有可能而已。
他陪伴黛西的時間實在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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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睡醒之後就跑去找了潼恩,她眼睛紅紅的,一副沒睡好覺的樣子。
“有什麼事情讓你不開心嗎,我的小卡洛琳?”潼恩抱了抱她,拿著一張折起來的手帕,溫柔地擦去小公主眼角的淚水。
“母後,我做噩夢了。”黛西趴在她懷裡,開口時還帶著些許哭腔。“我夢見你不在了,父皇也不要我。”
正在屏風後麵挑衣服的特拉維斯動作一頓,突然感覺到了心臟處撕裂一般地疼痛。他無法得知疼痛的原因,決定等會兒推掉公務,去由治療師做一個檢查。小姑娘的夢沒有被他當做一回事,反正小孩的夢總是這麼千奇百怪的。
“卡洛琳,給你父皇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的。”潼恩笑著揉亂了小公主的頭發絲,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太孤單了?給你添一個弟弟或者妹妹怎麼樣?”
原本止住眼淚的黛西一聽見這句話,忽然就大哭起來。
這過於淒慘的哭聲讓特拉維斯忍不住從屏風後麵探出頭來。
“我不要。”黛西哭著把眼淚鼻涕都抹在潼恩的衣服上,“父皇和母後都是我的,你們隻能喜歡我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潛意識影響,黛西想把控所有東西0.0
病態心理,小朋友們不要學學習。
清現在是心疼到炸的0.0
明天後天一共三更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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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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