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長寧點頭。
“你是落日城林家十三子，林默。我是大長老的兒子林歡，你的侄子。旁邊這位，是你的親生女兒，林舞。”
長寧牽著林舞上前。
“二十一年前，十三嬸難產而亡，你傷心欲絕之下出去闖蕩，自此音訊全無。徒留林舞一個人孤苦無依！你，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麼？”
“我……”
隨著長寧的講述，林默腦海中隱隱現出一些記憶，起初是一個男孩自由自在的生長，後來多出了一個姿容絕世的白發女子，再後來……
林默猛然看向麵前早已淚流滿麵的女孩，突然捂住腦袋，‘砰’地跪在了地上。
“啊！”
他身上肌肉緊繃，無數的記憶爭先恐後地從自記憶深處鑽出來，額頭上的青筋一鼓一鼓，冷汗不停地落下來。最後化成一道撕心裂肺的嘶吼。
“山月！”
捂著嘴巴，林舞淚珠一串一串地落下來，‘山月’是她娘親的名諱。
此刻，過往的無數辛酸苦楚襲上心頭。
“我才不要跟你玩，你克死了你娘，克死了你爹！你就是一個掃把星！”
“哦哦，掃把星，掃把星咯！”
……
嗚嗚，她爹還活著，還活著！
他沒有死，也沒有丟下她，他隻是失去了記憶。
她不是他們口中的掃把星！
不是！
“沒事了，都過去了。”長寧默默安慰，低頭看向林默傷心欲絕的樣子，內心卻毫無波動。
林默如今已是十二級法師，從前留下的傷痕早已痊愈，他卻一直沒有查看記憶，因為他隱隱知道那是他不敢麵對的真相。
如今，他親自帶著人過來，林默避無可避，自然就解開了所有記憶。
想起這個男人上輩子認出林舞之後對她的寵愛，長寧暫時原諒了他的懦弱。
“山月……”
伏在地上，林默泣不成聲，他，他怎麼就忘了她呢？她是他最愛的妻呀。他說好要一生一世永遠守著她的。
拳頭一下一下砸在堅硬的地板上，林默心中的愧疚、悔恨全部湧了出來。他們還說好了要生一個可愛的孩子……
孩子！林默猛然抬起頭，赤紅的眼睛怔怔看著林舞：“你，你是我和山月的女兒麼？”
林舞點頭。
她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唇角卻已經綻開，這一刻，她簡直閃閃發光。
“你，你……”林默說不出話來。眼前的女孩子盈盈目光帶著淚珠，身上穿一條素色衣裙，渾身上下除了耳朵上戴著的一對祖母綠耳環稍微值些錢，編頭發的帶子，手上的銀鐲，都是不值錢的東西。
簡直素淨得可怕。
想起養在自己身邊的林伊姐弟，珠寶首飾隨地扔，山珍海味隨意用，連打賞下人的錢財都比林舞身上的東西值錢得多。
林默捂著抽痛的胸口，這個九尺大漢，此刻幾乎被心酸愧疚淹沒，他對不起她。更對不起山月！
自長寧二人進去，大人不僅沒有第一時間攆出來，反倒看著林舞哭得泣不成聲！守在門外的下人立馬察覺出不對，轉身匆匆跑向主母的浮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