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宜連連點頭:“我本就是不肯回去的。”
“你們也彆再喊我郡主了。”臻宜慚道,“這名號,我本也不想要。”
當初聽聞民女得福能入宮做郡主的百姓,都羨慕臻宜的好命。
可有誰知道,她是去給太子當人藥呢?
最初煉體時,臻宜一日有至少三個時辰要泡在藥水裡,哪怕日日都分六趟進行,臻宜小時候也被泡得整天皮膚皺巴。
那濃汁藥性刺激,觸碰會使皮膚又疼又癢。臻宜每次要去煉體,都很害怕。
時日長了,她才漸漸不覺得痛,又養得一身肌膚雪嫩,便順勢裝得畏疼嬌氣。
臻宜囁嚅著也想告訴青流青玉她的過往,卻還是閉緊了嘴。
同她倆這樣悲切的血海深仇相比,她那點經曆算得了什麼呢?
甚至像有的宮人說話難聽,認為要是能以每月那幾兩鮮血得一生榮華富貴甚至皇後之尊位,換她來她必也心甘情願。
臻宜拿著新做成的彩羽毽,想去找宮人玩卻聽見這樣一番話,於是默默轉頭回了房。
什麼叫“也心甘情願”?
臻宜那夜裡悄悄大哭一場。
她從沒有心甘情願,要來這裡享那所謂的榮華富貴啊!
*
“大哥,大哥?”
魏恒山連喚好幾聲,魏硯山都沒搭理,他忍不住將臉湊到兄長麵前。
“遠點。”魏硯山這才皺眉,一把將那大臉推開。
“你怎麼了?”魏恒山稀奇道,“總覺你這兩日時不時呆怔,難不成那天受傷,不僅僅是紮了腰,還撞了頭?”
魏硯山懶得理他。
這個弟弟腦回路總是令人驚奇。要不是魏恒山有一身蠻力,對陣敵將所向披靡,魏父恐怕都不敢叫這個兒子單獨去領兵。
力氣是大,但腦子耿直,怕他太容易被對手耍弄踩了陷阱。
魏桓撫須:“硯山,近日你確實心神不定。”
魏硯山俯身:“現在太子那頭防範更密,兒子擔心之前的事情不能追查個清楚,心中憂慮。”
“何必憂心,無論當今是否真有兩個皇子,都不妨礙最終的大計。”魏桓搖頭,笑道,“要論兵力定輸贏,聞氏不堪一擊。隻是若能儘力將博弈的時間縮短,減少城中戰鬥,對百姓而言是最好;
我們需設法將起事的地點控製在宮裡才行,若能在睿王之後漁翁得利,更是於戰於名,兩全其美。”
“兒子明白。”魏硯山、魏恒山均抱拳行禮。
出了魏桓書房,魏恒山早忘了方才大哥的嫌棄,上來勾肩搭背:“大哥,上回那事兒怎麼樣了?”
“哪回?”魏硯山擰眉不快。這傻弟弟就不能將話講清楚一些。
“咱們撿到那個小郡主的事兒唄。”見大哥皺了眉,魏恒山怕要挨爆栗連忙離遠點兒,“上回你傳信說帶她去會一會睿王,怎的沒了後續。”
哪壺不開提哪壺。
魏硯山正因未能儘早去聯係睿王接臻宜,有些著急上火,見弟弟恰好撞槍口上,說話更沒好聲氣:“今日兵書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