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
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中,靜謐無聲,唯有水潭裡不斷傳來的水流翻滾聲,刺耳得如同夜貓子的叫聲一般,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那一股股濃烈至極。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在鼻中環繞,久久不散。
黑暗像一塊巨大無比的幕布。
嚴嚴實實地遮擋住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光芒。
在這片無儘的黑暗之中,一個體型巨大到超乎想象的怪物高高挺起它的頭顱,宛如一座巍峨聳立的小山,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瞰著站在石塊上渺小如螻蟻般的身影。
那唯一的光亮。
——手電筒的燈光此刻也變得似有似無、十分微弱,仿佛風中殘燭一般,隨時都可能熄滅。
而這僅有的一絲光線。
映照在那道身形之上。
反而使得其愈發顯得蕭條和孤寂。
此時此刻,路任嘉的心中升起一股強烈到極致的擔憂感,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正緊緊地揪住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這種感覺如此真實。
以至於他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響亮。
他在害怕海飛過不來,這是路任嘉之後總結出來的。
“海飛!”路任嘉朝著那道身影大喊,告訴他可以過來了,同時也希望著,對方比那些東西快一步。
再快一步。
聽到路任嘉的喊聲,海飛回過頭。
可他卻沒有一點動作,任憑這漆黑的水潭將自己吞沒。
王胖子見到這一幕,整個人也是大驚失色:“海飛絲,你小子瘋了!”
眾人的心頓時的揪起。
路任嘉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自己腳下升起,蔓延至全身,甚至於每根手指,他想說些什麼,卻張什麼嘴,什麼都喊不出。
誰都知道下麵是什麼情況。
掉下去的話,就連耶穌來了都跑不掉。
好在,海飛這個癟孫子是種花家的,不歸其他神係管。
路任嘉不知道他看見海飛從水潭中再次出現,並且爬進通道中是什麼情緒,他唯一知道的便是。
這個家夥身上好臭。
“呐,我沒事。”
海飛爬上來,第一時間就是抓住路任嘉褲腳。
臉上依舊掛著他那笑容,似乎隻是一次平常的經曆。
“我覺得我有事,你……好像海猴子……”
路任嘉是真嫌棄現在的海飛,之前說下麵是屍血,即使被吸收,氣味少了些許,但是裡麵有些蟲子可是剛剛征戰回來。
血腥味是無法避免的。
另外。
這水是真不乾淨。
“行吧。”海飛頓了頓,不過眼神中並未有過多失落。
彆說路任嘉嫌棄他,他現在也嫌棄他自己。
立即從地麵上站身海飛冷漠看著身後的水潭,他朝張啟靈說道:“有沒有炸藥包?”
王胖子打岔道:“彆開玩笑了,這下子管的嚴。”
“先彆管這些東西了,等弄完這次的事情,咱們直接炸山。”
他們好巧不巧碰上嚴禁期。
又是火急火燎趕過來。
彆說炸藥包了,就連匕首都是偷偷摸摸的,王胖子知道海飛想搞這些蟲子,但這條件畢竟不允許。
路任嘉也說道:“先走吧,那些東西沒有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