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賈母的樣子,賈政雙膝一軟便跪了下去,抱著賈母的腿說道:“母親息怒,這等忤逆不孝的惡婦休了她便是,不值得母親為之動氣,保重身子要緊……”
賈母閉了閉眼,壓下心裡磅礴的怒氣,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們太太病倒了,出不得門,一切事務,都叫由鳳姐兒處置,明白了嗎?”
丫鬟們麵麵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不解與慌張,齊齊答應了。於是,自這一日起,王氏便被禁足了。她手裡的事情全部交給了王熙鳳,鳳姐兒是個喜愛弄權的,當即心裡便十分高興,隻是壓著不敢露出來罷了。自此她管起家來更加儘心竭力,引得眾人齊齊稱讚不提。賈母則又搬了一大堆佛經給王氏抄,言道每本佛經都需抄上個一百遍。什麼時候抄完了,什麼時候她才可以出來。王夫人整日在院子裡怒罵不休,罵完了賈母罵賈政,罵完了賈政罵大房,汙言穢語不絕於耳,簡直令人匪夷所思。賈母知道了之後,更加厭惡她了。卻礙於賈元春和賈寶玉的麵子,不能真的休了她,心裡也是憋屈得鬱鬱寡歡,難以展顏了。
二房裡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夫人的事情還橫亙在眾人心頭,卻又出事了。王氏的大丫鬟玉釧兒偷取了他們全家人的賣身契,不知所蹤了。派出去找她的人來到他們家裡,卻見人去樓空,杳如黃鶴。榮國府派人找了一回,沒有找到,也就罷休了。人們私下議論著,認為多半還是因為金釧兒投井的原因,他們全家人恨上了王夫人。所以便在王夫人失勢之後,全家逃走了。聞得眾人私底下的議論之後,賈母與賈政,認為王氏損害了賈家的清名,心裡更加厭恨她了。於是王夫人那遙遙無期的解開禁足命令之日,更加遙遠了。
卻說這段時間裡,因春色爛漫,眾姐妹齊齊聚在大觀園裡觀賞春景吟詩作對,十分快樂。因林黛玉做了一首桃花詩極好,眾人商議之後,便將“海棠社”改名為了“桃花社”,齊齊做起桃花詩來,卻都比不上黛玉所做的那首。又有史湘雲在家裡做了一首柳絮詞寫在薛濤箋上送來,眾人見了交口稱讚,又做起柳絮詞來。其中猶讓寶釵做的一句極好,便是“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寶琴見了,無人處便笑著問寶釵道:“姐姐的心誌這麼高,怎麼肯將大好年華葬送在這沒甚前途的榮國府裡?”
寶釵道:“我縱有青雲之誌,卻因家世所限,無處施展。將來若是妹妹有了大前程,可以拉姐姐一把的時候,萬萬請不要忘記。”
寶琴點頭道:“那是自然的。正如姐姐所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薛字來。自家人都不拉拔,卻去拉拔誰?”
寶釵笑了,又道:“妹妹那首《西江月》,卻也做得極妙!三春事業付東風,明月梅花一夢……讀來令人唇齒留香,又感到一陣悵惘……”
寶琴笑而不語,她所做的,其實是記憶裡薛寶琴在這一次詩會裡做出來的。不過,也極合她自己的心意。可不是麼?從初初來到這裡的時候一直到現在,不正是那“明月梅花一夢”嗎?
蝶兒闖入我夢,我在蝶夢之中……究竟是我變成了薛寶琴,還是薛寶琴變成了我呢?細細想來也是沒有一個肯定的結論,不過是沿著自己設定好的道路,一直走下去罷了……
就在眾人再次商議起下一次詩會該做什麼詩詞的時候,老太太的大丫鬟琥珀急急走來,說道:“姑娘們快看看去吧,史家姑娘來了,似乎是出了什麼事,在老太太那裡哭得不行呢!”
眾人聽了,便一起離開大觀園,來到了賈母的上房中。剛一進門,便見史湘雲坐在賈母身邊,兩個眼睛腫得像是桃子似的,猶自哭個不停。最關心她的莫過於賈寶玉了,連忙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急急問道:“雲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受了什麼委屈嗎?快快告訴老祖宗,叫老祖宗替你出氣去……”因為史湘雲總在外麵說史家待她怎麼怎麼不好,所以她一哭,賈寶玉理所當然的認為,她一定是在史家受了委屈了。
王夫人鼻端嗅到了甜膩的脂粉香氣,當即明白賈政剛從女人床上爬起來,便陰森森的開口問道:“你昨兒晚上在哪裡歇息的?”
賈政聞言乾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在趙姨娘那裡。”
王夫人聞言,頓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道:“你一刻離了那個粗俗的女人就不行嗎?恨不得栓在她的褲腰帶上!說什麼正經的讀書人出身,依我看,就是個假正經!”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