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山下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荒野求生入口。
眼前隻有一條幾乎隻有一米的小道,黑色的樹枝張揚地生長開,給人一種一不小心就會被戳瞎的錯覺。
每個人走楊斯橋麵前過的時候都是一副看你找的什麼好地方的表情。
隻有林鬱略微理解地看著他:“沒關係的,我理解,我以前也是神經病。”
楊斯橋一時感覺這句話怪熟悉的。
於是大家一起邊走邊說著話,在實在很難走的地方互相攙扶著,還是趕在日出之前到了山頂。
村裡人說的廟也確實有,隻是一間特彆小的屋子,牆麵斑駁,看起來搖搖欲墜,沒有人居住。
門口有一個類似於獅子的石像,身體部分都很斑駁,隻有頭都被人摸得光滑得發亮。
於是大家也虔誠地用一個一個開始摸。
一開始摸的時候嘴裡還念叨著:“發財,發財!”
要麼就是“事業順利”“身體健康”
不知道從誰開始,逐漸變得煽情起來。
“那就祝我們的電影大賣,希望大家的努力能有個成果。”
“祝大家以後工作順利,都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那麼祝你們永遠不要忘記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
……
一個接一個,就這樣輪到林鬱。
她用白皙的手搭著石獅子,頓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大家緩緩說:“各位,最後一天了,那我說一點矯情的話。”
她的眼神看起來很溫柔也很認真,大家紛紛安靜地站著聽。
“可能剛開拍的時候大家就已經感受到了,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劇組,有些不正規,隨意又自由,甚至像你們說的,很散漫。但是我覺得嘛,電影本身就是很簡單的事,講述故事的一個形式而已。就當我們在這裡做了一場夢,然後合作來講給觀眾聽。隻要夠用心,總會被感受到的。至於結果,那不是我們需要焦慮的事情。所以散漫就散漫吧,隻是希望這段時間的經曆大家以後想起來是美好的,這就足夠了。”
“最後,很感謝大家願意和我一起來講述這個故事,現在夢醒了,大家各奔前程吧。”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剛好太陽從厚厚的雲層中升起,晨曦的陽光打在她沒有任何妝容但是帶著笑的臉上,眼睛看起來是堅定又執著的,一時漂亮得讓人能陷進去。
有些人聽到最後感覺視線有些模糊,好像現在大家才有了要即將分彆的實感。
就像林鬱說的,這麼一段時間對於他們每個人來說都像是一場夢境。大家沒有工作的局促和焦慮,反而更像是用自己的一場經曆來講故事。他們永遠不會忘記這段經曆。
在一起看日出的時候楊斯橋站在林鬱旁邊小聲說:“姐,你這樣我真的要愛上你了。”
林鬱看著遠方被淹沒在雲層裡不斷變化著的日出,沒轉頭,隻是幽幽地說:“婉拒了哈。”
楊斯橋立馬垮下臉,心想果然還是那個刻薄的女人。
下山之後又要回到鎮上的招待所,這裡很難打車,並且他們人又多。打了半天隻打到一個麵包車。
他們一群人再加上這個車,看起來更像那種奇怪的組織。
車上,想著是最後一天,有人還想說話來緩解一下氣氛,剛開口就聽見牛叫,一時有些無語地閉上嘴。
於是大家在滿車牛叫的情況下沉默地回到招待所。
———
在那裡待久了,一回到家林鬱還不適應,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江澎川這個時候還進組了,她隻能一個人慢慢適應。
於是她去接豆豆的時候就住在原曉桐那裡了。
和前段時間在外地工作不一樣,那裡條件不好,很難適應,但是一適應之後竟然還有點戒斷反應。
閉上眼仿佛還能浮現出那裡的景色,青綠一片的稻田和遠山,傍晚時昏黃夕陽下的炊煙,甚至還能想起稻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