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母子連心。
楊曼也是懷過孕生過孩子的人，自然清楚懷孕的細節，也能感受到寶寶在肚子裡的生命力。
可是這一胎，不知道是不是發展過於迅速的原因，楊曼感受不到自己的肚子裡揣了一個小寶寶。
黎飛航聽出妻子語氣裡的擔憂，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不要胡思亂想，我們這一胎終究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或許煦煦還沒進到你的肚子裡呢？”
“等你快要生的時候，沒準兒煦煦就進去了呢？”
“但願是這樣。”
楊曼心裡的不安，因為黎飛航的話被撫平了不少。
她眉眼舒展開來，反過來握住黎飛航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麵上的表情變得溫柔起來，充滿了慈愛的柔光。
“飛航，等女兒出生，我們一家就能再次團聚……”
“嗚嗚嗚~”
楊曼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耳邊傳來嗚嗚咽咽的啜泣聲，那聲音低低的，帶著沙啞。
“嗚嗚嗚~”
哭聲陸續傳來。
楊曼剛開始有些害怕地緊握住黎飛航的手，神經兮兮地問：“飛航，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黎飛航一臉茫然：“沒有啊？能有什麼聲音？”
楊曼緊張恐懼，目光閃爍，因為哭聲還在持續著。
“嗚嗚嗚~”
“嗚嗚嗚~”
那哭聲哀怨極了，似乎在訴說著無儘的委屈。
楊曼挺著大肚子，艱難地從躺椅上翻身坐起，整個人投入黎飛航的懷裡，五官因為害怕而微微扭曲：“黎飛航，你仔細聽，是有人在哭！我聽到有人在哭！”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出現幻聽，楊曼緊緊抱著黎飛航，傾耳去聽那突然響起的聲音。
嗚嗚咽咽。
可楊曼聽著聽著，卻在那哭聲中感覺到強烈的熟悉感。
她的表情瞬間僵住。
因為恐懼而緊縮的瞳孔漸漸放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名為喜悅、驚喜的情緒。
“黎飛航！黎飛航！”
楊曼高興地直接跳起來：“是煦煦的聲音，我沒聽錯，真的是煦煦在哭！”
那是鐫刻在楊曼靈魂裡的聲音啊，她怎麼可能聽錯了呢？
黎飛航似乎也受了楊曼的影響，好像也聽到了空氣中傳來的低低的啜泣聲。
他攙扶著楊曼，眼睛卻驚喜地環顧四周，仿佛在尋找女兒的身影。
“煦煦，是你嗎？爸爸知道你一直都在，一直都沒有走，出來讓爸爸見見你好嗎？”
黎飛航是最見不得女兒受委屈的人，這會兒聽到女兒的哭聲，隻覺得有人在一刀一刀地割著他的肉。
楊曼也覺得無比心疼。
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了下來，帶著哭腔說道：“煦煦，你彆哭啊，你快回到媽媽的肚子裡來，媽媽重新把你生出來，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爸爸媽媽知道你舍不得我們，我們也舍不得你啊，你乖一點，回到媽媽的肚子裡來，好不好？”
楊曼哭得聲淚俱下。
空氣中，女孩的哭聲似乎更大了。
哭聲中帶著委屈還有憤怒。
在黎飛航和楊曼肉眼無法看到的某處，一個女孩無措地站著，她穿著白色的碎花裙子，五官清秀，身上還帶著少年人的青澀。
這會兒她正看著陽台上的爸媽，水潤的眼眸中盈滿了悲傷。
她已經死了，早就回不去了。
爸爸媽媽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和魔鬼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