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黎飛航再次找來的時候,郭成康如實地將蘇槿的話轉給黎飛航。
不過郭成康並不知道黎飛航和楊曼生了個怪物,他還伸手拍了拍黎飛航的肩膀,不計前嫌地安慰他。
“孩子既然都已經出生了,你們家又不缺錢,該看看該治治,不要耽誤了孩子的治療。”
郭成康隻以為黎飛航的孩子剛出生就得了某種病,所以才這麼說。
但這話聽在黎飛航耳朵裡就是一種嘲諷,他重重地拍掉郭成康的手,赤紅的雙眼狠狠地盯著郭成康。
“很好笑是吧?你和蘇槿肯定等著看我的笑話是吧?現在你們如意了吧!”
郭成康錯愕。
雖然黎飛航說得沒錯,他確實有點幸災樂禍的心思在。
可是黎飛航這反應搞得好像現在的這種情況都是蘇槿一手造成的一樣?當初蘇槿可是和黎飛航說過,要和他一起去家裡看看情況的,是黎飛航自己反悔放了蘇槿鴿子。
現在倒怪起蘇槿來了?
郭成康的目光瞬間變得冷淡,他淡漠地說道:“既然你這麼想的話,那還是另請高明為你解決問題吧,我們蘇大師正好有事出差了。”
黎飛航也不想再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拂袖而去。
隻是離開的時候,轉頭看了蘇槿工作室的招牌一眼,眸光陰冷得猶如毒蛇。
黎飛航帶著一肚子憤怒回到家。
剛打開家門,就聽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哭聲,他的眼底不由閃過恐懼。
妻子楊曼裹著被子坐在沙發上,看上去比他還狼狽,身上殘留著血腥味和羊水的酸臭味。
可她現在卻什麼也顧不上了,一心隻想把在臥室裡一直哭鬨不停的大肉瘤子給扔了。
聽到開門的動靜,楊曼充滿希冀地轉頭看去,迫不及待地問道:“飛航,蘇大師怎麼說?”
黎飛航扯了扯嘴角,露出冷笑。
“我沒見到她。”
楊曼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垮了下去,無措地說道:“那我們怎麼辦?”
“到底要我們怎麼辦啊!!”
楊曼喊著喊著就哭了。
聲音驚慌失措,又充滿了恐懼。
“扔又扔不掉,掐又掐不死,難道還要我們照顧它一輩子嗎?”
是的,生下肉瘤子這個怪物後,黎飛航和楊曼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殺了它,扔了它。
時間回到昨晚,黎飛航和楊曼驚悚地看到生出來的孩子竟然是個大肉瘤子。
夫妻倆的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住一般,恐懼驚慌侵襲了全身,通體冰涼,牙齒都在打顫。
楊曼僵硬地轉頭看向黎飛航,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飛……飛航,現在……怎麼辦?”
黎飛航盯著肉瘤子看了許久,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裡。
他強製自己冷靜下來,並顫聲安撫楊曼:“彆急,交給我處理。”
“對,交給我,我來處理。”
他的聲音逐漸恢複平靜,眼神卻發了狠。
他在臥室裡轉了一圈,忽然打開櫃子,找來一床被子,把大肉瘤子死死地包在被子裡,想要悶死它。
大肉瘤子剛開始還哇哇哭泣,被黎飛航悶了十幾分鐘後,哭聲漸漸減弱,直至消失。
到了這會兒,黎飛航還不放心,又繼續悶了肉瘤子十分鐘左右,徹底聽不到聲音了,才慢慢鬆開手。
隨後打開被子一看,肉瘤子的嘴巴已經閉上了,渾身也蒼白得看不出血色。
楊曼鼓起勇氣探過頭來看了一眼,遲疑道:“死了?”
黎飛航:“應該是死了。”
楊曼:“現在怎麼辦?”
黎飛航:“我現在就把它帶出去扔了。”
話落,又重新用被子卷起肉瘤子,塞進行李箱裡。
黎飛航開了一個小時的車,來到郊外,找了個水庫,把行李箱扔進水庫裡,而後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這隻是一個怪物,並不是他的孩子。
不值得他留戀。
扔完肉瘤子,黎飛航又啟動車子,趁著夜色回家。
行李箱隨著水流飄走,這件事就應該到此為止了。
黎飛航一邊開車一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