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剛過,陳氏這一胎隨著爆竹聲順利產下了一個兒子。由於是在立春這一天生下來的,這天又下了一點點的小雨,對於持續乾旱的當地來說,這雨顯得十分珍貴是天降祥瑞,顧亮便和家人給他起了一個春瑞的名字。
陳氏這一胎生的十分順利,從開始到結束,隻用了一個上午。在他們村裡,婦人生孩子是沒有穩婆的,全靠本家的幾個嬢嬢忙上忙下。不過顧亮覺得這些嬢嬢雖然自己都生過,但是卻毫無經驗可談,在她們看來女人生孩子就是來受苦的,忍著就行,所以顧亮果斷從縣城找了一個靠譜的穩婆過來。
果然有經驗的穩婆就是不一樣,處理起這些事情來老道許多,經驗也多了許多。至少不會像村裡這些嬢嬢一樣,隻知道教彆人用力,像拉屎一樣拉出來就好。
雖然顧家顧亮和顧伯喜都知道一些醫術,顧伯喜現在還算是一個大夫,但是對於婦人分娩這種事,他們知道的也並不多。不過他們還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譬如顧伯喜早就熬好了‘催生如意散’,避免陳氏肚子一直沒動靜,還準備了提氣養神的藥,防止陳氏中途沒力氣繼續分娩。
而顧亮在這方麵懂得沒有三叔多,但是有一個方麵確是他可以做的,那就是消毒。可以說古人對消毒沒什麼太大的概念,特殊情況下才會想到熏艾、蒸煮這種方式,對於細菌感染這種更是完全不了解。
顧亮將穩婆帶過來的工具全部蒸煮了一番,而後又用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蒸餾過多次的酒精擦拭了一番。
雖然穩婆帶的都是專用的工具,剪刀也是參錫銅製的,不像鐵一樣容易生鏽。但是顧亮還是在上麵發現了青綠色的銅鏽,所以必須得擦拭一番才安心。
臨走時,這穩婆覺得顧家這一家怪怪的,既有這麼多本家嬢嬢幫忙,自家又有大夫,還有一個知道要給自己工具消毒的孫子,乾嘛大老遠的找她一個婆子來幫忙,這些人加起來懂得比自己還多。不過她臨走時還是蠻高興的,主人家給夠了錢,他還得了主人家孫子送的一壺酒,說是讓她日後替人接生時,提前用酒擦拭一番,說是能保婦人平安。
雖然她並不懂為什麼要這樣做,但看著這酒他們也給自家婦人用上了,想必不是個壞東西,她也就留著用了。反正這酒她走後也偷偷嘗過一口,又烈又辣,不是人喝的,隻好拿來用了。
陳氏這邊坐著月子,看著李氏一直在她房門口挪來挪去,似乎是有什麼事找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妯娌,陳氏知道李氏向來是憋不住什麼事的,這次轉悠了好幾天,想著應該是有什麼特彆為難的事,所以她直接把李氏叫了進來,問道:“妹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求我啊?你嫂子我這幾天一直看你在門口轉悠,也不進來說,是不是和長安吵架了?”
“沒什麼事,嫂子。”李氏本能掩飾自己的想法,不想讓麵前人看出,脫口而出道:“我這不是胎大嗎,就想著多活動一下,到時候好順產!”
“真的?”陳氏一臉不相信的問道:“我看可不像,你這幾天眼神一直往屋裡瞅,我都被你心裡盯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