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蘇醒(2 / 2)

慕容蓿:“……”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慕辛夷眼睛裡閃過的那一絲喜色,是因為可以將她送走了。

“無礙便是最好。”慕容芙展顏一笑,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了地。她捧著碗,細心地一口一口喂著慕容蓿,像照顧一個孩子一般。

慕容蓿心安理得地受著慕容芙的照顧,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倒是慕辛夷,抱胸立在一旁,看著慕容蓿的目光越來越嫉妒。就在慕容芙第五次溫言對慕容蓿說“慢著點,小心燙”的時候。他冷哼了一聲:“阿芙,她斷了的手腳已經接了回去,也就沒了以前那股子蠻勁,其他與常人無意,並不是全身不遂,可以自己吃飯。”

慕容蓿哧溜吸進一根麵條,麵露古怪之色。

慕辛夷這話聽來酸溜溜的,內容也奇奇怪怪。等等!慕容蓿嚼了嚼麵條咽下,疑惑地看向慕容芙和慕辛夷:“斷了手腳?我?”

聞言,慕容芙眼睛裡又蓄起了淚。

慕容蓿眨眨眼,而後抬手撩開袖子,果不其然,看到她光潔白皙的皮膚上縱橫交錯著許多傷痕,手腕筋骨處的傷口尤其的深。

她轉了轉手腕,五指握緊又鬆開。做這一套動作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有僵硬和凝滯之感,使出的勁道也明顯小了很多。

慕容蓿驚了驚,檢查完這隻手,又去檢查另一隻,然後掀開被子看了看兩腳。雙手雙腳,無一完全,遍布傷痕。這些傷痕早已結痂,疤痕顏色也極為淺淡,顯然有些年頭了。

“怎麼回事?”慕容蓿驚疑不定。

慕容芙看著慕容蓿滿身的傷疤,鼻子一酸,小聲啜泣了起來。

慕辛夷神色深沉,尋了個凳子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你還記得,你此前在做什麼嗎?”

此前?慕容蓿擰眉思索:“我記得,我隨大王春狩,宿於梁山宮。對!我該在梁山宮才是,怎麼出現在這?這裡看著像我家祖宅。”

慕容芙止了眼淚,呆愣地看著慕容蓿:“梁、梁山宮春狩?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你……”

“記得,那挺好,說明腦子沒壞。”慕辛夷驟然打斷慕容芙的話,“此前,你確實在梁山宮。那日春狩,你爭強好勝,發誓要贏了阿玥,比他先獵得一隻鹿。”

說話間,他抿了一口茶,隨即嘴角一勾,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你啊,眼睛生得是又大又圓又亮,可惜徒有其表,眼力實在不濟,鹿沒獵著,倒是自己先摔下馬,墜入山崖,弄得遍體鱗傷,手腳儘廢。你傷得極重,昏迷不醒,在這床上已經躺了十二年了。”

慕辛夷簡明扼要地將事情說予慕容蓿,言辭間還是不忘數落數落她。

慕容芙愣了一下,側眸看向慕辛夷。

慕辛夷給了慕容芙一個眼神,後者似是思索了一下,隨即迅速垂下眼瞼,掩去情緒,沒再說話。

慕容蓿驚訝於慕辛夷的話,並沒有注意到旁邊兩人的眼神交流。她秀氣的兩條眉微微一攏,總覺得哪裡不對:“我騎馬摔落山崖?”

想她五歲學騎馬,八歲開始便跟著秦君巡獵,識得她的無一不稱讚技藝精湛。那麼多年,也從未發生過墜馬之事,怎麼這次就摔下馬了呢?摔便摔了,怎麼恰好是山崖呢?

像是看出了慕容蓿的疑惑,慕辛夷繼續說道:“怎麼摔的,我們不知道,也就你自己清楚了。反正,阿玥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了。”

慕容蓿仔細思索,腦子裡還是沒有一點關於墜馬的記憶。

“你說是流玥尋到的我,該不會是他搞的鬼吧?”慕容蓿雖然想不起什麼,但腦子還是轉得飛快。

她和流玥向來不對付,又是墜馬,又是掉山崖的,那麼蹊蹺,多半跟他脫不了關係。

誰知,慕辛夷聽罷,卻是麵色一沉,重重將茶杯擱在桌上,弄出了極大的聲響,嚇了慕容蓿和慕容芙一跳。

“彆的,你都可以不記得。但有件事,你必須得記著!”慕辛夷看著慕容蓿的眼睛裡有莫名的火氣,“是阿玥救了你!阿玥呢,覺得是他一句話,激得你去獵鹿,才讓你傷成這樣,險些丟了性命,一直很是自責。所有人都放棄你的時候,是他堅持,遍尋名醫,這才將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你啊好好擦擦你的眼睛,看看誰才是真的對你好。”

慕容蓿呆了呆:“你說的那個人,真的是我認識的流玥?”

流玥是誰?那是她的死對頭啊,看到她半死不活的,沒想著補一刀,反而救她。

說實話,慕容蓿不是很相信。

流玥是秦國太子,但素來不為秦君所喜,五歲時便被秦君丟去齊國為質。倒是夏王後愛子愛得深沉,不忍流玥受苦,一邊用金玉珍寶賄賂齊國大臣,一邊百般討好秦君心腹重臣,終於在流玥九歲那年將他迎了回來。

慕容蓿是安國侯府的獨苗苗。她們安國侯府一脈子息單薄,傳到慕容蓿她父親這一輩時,隻得了慕容蓿這一個女兒。恰逢西北戎狄進犯,慕容蓿父母雙雙戰死沙場。此時,安國侯府旁支也無男嗣可過繼襲爵,按理,國君是要收回爵位的。但秦君感念慕容家世代功勳,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破例將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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