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蓿眼前一黑,徹底迷糊前嘀咕了一句:夭壽了!連在夢裡都是被流玥掐脖子!
“啪!砰!”青鸞沒有拿穩那隻空碗,那碗自她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流玥托著沉睡的慕容蓿的後頸,輕柔地將她的腦袋放到了枕頭上。隨即目光一轉,瞥向青鸞。
青鸞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麵色蒼白:“大王,女爵如今是一個廢人,再經不起折騰。奴婢懇請大王,念在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莫要為難女爵。”
自青鸞聽到“下藥”兩個字起,一顆心就已經慌到了極點。她自小跟在慕容蓿身邊,曉得兩人之間的恩怨。雖然,在她看來,慕容蓿對秦君的刁難不過孩子心性,可難保秦君不生記恨之心。
當年,夏太後構陷明皎公子。這位秦君明知明皎公子是被冤枉的,他也沒有伸手拉一把,而是坐看太後逼殺明皎公子。幸而,明皎公子命大,得燕國國君庇護,逃到了燕國。
而現在的慕容蓿呢?宣華太後不在了,先王不在了,明皎公子也不在了,連她引以為傲的身手都廢了,真真是一無所有,無所依仗。秦君若是心存報複,青鸞真的不敢想,她家女爵將要遭遇什麼。
“難得你有一份護主之心。”流玥目光深深,疏離冷淡的嗓音似有幾分欣慰之意,而後話鋒一轉,“青鸞,她不是安國女侯爵了。”
青鸞心中一緊:“奴婢失言,是慕容姑娘。”
“錯!她是寡人的王後,今後你當稱她‘王後殿下’。”
“啊?”青鸞渾身一震,上一刻還蒼白恐懼的麵容,為驚愕所代替,“大王真的要立女爵為後?”
“看著不像嗎?”流玥沉聲反問。
青鸞點點頭,過了一會兒,意識到這個反應不妥當,便又搖搖頭。
青鸞的反應,讓流玥沉默了許久。他沒有再看青鸞,目光遊移到了慕容蓿身上。
此時,慕容蓿沉沉睡著,呼吸綿長,臉上帶著病體初愈的蒼白之色。睡夢中的她,並不安穩,兩條眉微微攏著。
流玥目光一顫,幽沉沉的眼睛裡似有疼惜之色。他伸手撫平她的眉頭,對青鸞說道:“你起來吧。隻是讓阿蓿睡得更沉些的東西,於她無害。”
大王是不是在解釋?大王竟然向她一個小宮女解釋了!青鸞驚呆了,這一呆,她便沒有立刻起來。
封繚以為,她仍有疑慮,便笑眯眯走過來扶起她,補充解釋道:“青鸞,莫要緊張。公子這麼做,是不想夫人搗亂罷了。你在夫人身邊這麼多年,也是見識過她搗亂的能耐的。你方才是沒看到,她看大堂裡那六個人的時候,那大眼睛亮得,該怎麼形容呢?堪比大王曲台宮裡那銅燈。”
封繚一臉“你懂的”神情。
青鸞回想慕容蓿曾經的那些行為,有些理解了秦君的動機。
“阿繚,雍城那邊如何了?”突然,流玥問封繚。
封繚抱著劍,臉色複又凝重起來:“探子來報,前往雍城的幾條官道上,太後都布下了耳目。此番您執意立後,太後對慕容女爵就有了殺心。這底下那六個校尉,隻是其中一批人。大王,雖然我知道這話不該說,可太後此舉,不像是隻衝著女爵來的,她許是……”
流玥神色一凜,如刀劍般的目光直刺封繚。
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封繚立刻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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