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蓿一頓,眼裡閃過一道迷茫之色。為什麼她說了“又是”?除了夢到被他掐脖子,還有彆的?
“你說什麼?”流玥刷地站了起來,聲線沉沉,“我在你夢裡做了什麼?”
“你在夢裡掐我脖子。”
流玥麵色一點點蒼白起來:“還有呢?”
“沒了。”慕容蓿搖搖頭,眼中忽的閃過一道亮光,想好了新的措辭,“大王,你在夢裡掐我脖子,我在夢裡咬你,雖然實際上不是夢裡,但我當時就是這麼以為的,那就算夢裡了。咱倆可以算打平了嗎?您可以不計較了嗎?”
封繚嘴角抽了抽:“夫人,您在夢裡的一切儘是虛的,可您卻實實在在咬了公子呢,這能算一樣嗎?”
她也知道不一樣,可她得忽悠著流玥覺得一樣啊,不然,她家的三族就真的她一個腦抽給葬送了啊。
慕容蓿撲閃著大眼睛,一臉真誠地等待著流玥的回應。
流玥垂著眼,雙眸幽沉幽沉的,看不出什麼想法。
不知過了多久,他幽幽歎了口氣:“阿蓿,是我不好,儘是留給你這樣的印象。”
“誒?”慕容蓿一呆,正琢磨他這話幾個意思的時候,流玥越過她,從封繚手裡拿過韁繩,翻身上馬,吩咐道:“走!去苦渡居。”
他們一行四人,隻有三匹馬。
流玥一發話,封繚和青鸞就上了自己的馬,隻有慕容蓿還在馬下。
慕容蓿掃了眼三人三馬,徑直到了青鸞馬前,利落地上了馬。她並沒有注意到,在她動身那一刻,秦君朝她伸過來的那隻手。
流玥看了眼已經在青鸞馬背上的慕容蓿,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苦渡居是李無涯的居所,在一片崇山峻嶺之中。山間行走不易,四人三馬走走停停,約莫一個時辰,方看到山林掩映下的那一方小庭院。
此處本該山幽水靜,人跡罕至,這會兒卻是熱鬨極了,三三兩兩身著黑衣的賓客陸陸續續進了苦渡居。
封繚下馬,攔了一個過路的賓客詢問,方知今日是李無涯長子李遊娶親的日子。
“公子,我們來得倒是挺巧,可要去城裡先備份禮再來?”封繚問道。
“不必。”流玥下馬,將韁繩遞給封繚,便朝苦渡居走去。
彼時,苦渡居的主人李無涯夫婦正在那迎著賓客。
李無涯年歲四十上下,是一個斯斯文文的瘦削中年人。他著一身黑衣禮服,行止爾雅有禮,帶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
流玥身長八尺,雖特意斂了些氣勢,但在一眾賓客中仍是極為顯眼。
李無涯一眼便看到了流玥,他不識得此人,但看其周身氣度,曉得非尋常人。於是疾步迎了上來。
在李無涯開口之前,流玥率先躬身作揖,自報家門:“落英樓明玨前來拜會無涯先生。”
落英樓?!
李無涯驚了驚。
這落英樓存世已有一兩百年,明著是一間老字號茶樓,暗地裡卻是情報集散之地。百年來,百姓們對其背後所屬猜測紛紛,卻始終沒有定論。其樓主更是個個神秘,要麼從未見過其人,要麼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