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窗玻璃上出現一個人的身影,是李玄。
隔著窗戶,李玄對大爺使用了幻覺異能。
睡夢中的大爺站起來,行動僵硬,拿起桌上的鑰匙,走出小房間,開了門。
院門打開,李玄鎮定自若地走了進去,大爺又將門鎖上,回了小房間。
一切全然在夢中。
鴻運商場出事那天,李玄被黃璋控製,待他清醒過來時,已經被困在黃璋家中。
後麵兩日,黃璋去異能局時,就將他反鎖在家裡。
這兩天他思考良多,想要脫離組織的渴望在栗子死後達到了頂峰。
通過新聞,他得知栗子是自爆的。
生於悲慘的境遇,好不容易掙紮著長大,最後為了一個組織獻出生命。
這樣的生活到底有何意義?
可他也無法留在黃璋那裡,他做了太多錯事,不能再拖累黃璋。
於是向黃璋示好,讓黃璋鬆懈警惕,這才在他被異能局召回去工作時尋了機會逃出來。
李玄不敢想象黃璋得知他離開後的模樣。
天大地大,李玄無處可去,隻能來墓園探望他的父親。
他許久沒來了,之前是不好意思。
若是父親得知他加入了一個以肅清異能局為目的的組織,隻怕會氣得從地裡跳起來。
父親一生以異能局為信仰,即使到死,也隻是自辯,而從未恨過異能局。
當年,父親在某次出任務查獲非法交易的瞬移靈液後,路遇精神障礙的異能者襲擊人類,便使用異能幻覺控製了犯人,可惜,犯人異能強大,他尚未解救人類之時,犯人就掙脫了異能束縛,再次向他們發起攻擊。
無奈之下,父親以人類性命為先,使用了瞬移靈液,成功救下被劫持的人類。
可是,父親冒著異能相斥的風險救下人類後,等待他的,不是嘉獎,而是處罰。
異能局判定,父親的行為違反了《條例》第29條,於是他被撤職了。
而在離開異能局之後沒多久,父親就出現了非常強烈的副作用。
副作用不是不能治,隻是需要錢,需要強大的療愈支持。
黃璋掏空了全部積蓄給他,還是遠遠不夠,他去求執法司的司長,去求當時的局長,都無人理睬。
最後,父親沒有等來信仰拯救他的時刻,不治身亡了。
李玄本就母親早逝,他自幼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死後,他便覺得,照亮萬物的光源消失了,他的世界裡隻剩下晦暗。
他曾同父親說,等他長大了,等他賺錢了,會給父親買大房子,帶父親去旅遊,帶他去見他未見過的美好。
可他還沒長到實現諾言的那天呢,父親就因為異能局而永久地離開了他。
這讓他怎麼能夠不恨異能局呢?
來到第三排第二塊墓碑的位置,李玄駐足。
光太微弱,看不清墓碑上的字。
可他站在這,即使隻是視線停留在墓碑的方向,他就仿佛能夠見到父親的音容笑貌,從而無比寬心。
有父親在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覺。
靜默站立了片時,他忽而開口:“跟我一路了。想乾什麼?”
晚風吹散他的話聲,向四周擴去,環視一圈,空無一人,卻有女聲的輕笑自近處響起。
那人沒多賣關子,隻道:“本來想多給你一些時間讓你與你父親聊天,沒想到你這麼警覺。”
說了話,可那人還是沒現身。是隱身。
李玄素淡:“如果你有誠意,就不會不以真麵目示人。”
“誠意?有什麼用?”那人語氣輕佻,“人和人走在同一陣營,並不是因為誠意,而是因為目標一致。我們的目標就很一致,我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