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冗長，宛若通往地府的隧道，在這裡，每一個人都變得卑微又渺小。
不知緣何，到了這種關頭，錢姝隻願意相信言菘藍的判斷。
她打電話給言菘藍，半夜被擾清夢，言菘藍本是要發作，在聽得事情原委後，隻說了一句“馬上來”。
可惜，最後，她給出的結論與醫生毫無二致。
病房裡，一片死寂。
幾人或坐或立，燈光慘白，籠罩著一屋哀傷。
在黃璋床尾沉思許久，言菘藍走到錢姝身邊，淺聲：“跟我來。”
蘇珩要跟隨，被錢姝留下，她隨言菘藍出了病房。
在她身後，有兩束目光緊密追隨。
二人來到樓梯間，無人，寂靜。
言菘藍抱臂靠在牆上，開門見山：“你應該知道，現在還有一個辦法能讓那個警官恢複。”
錢姝抿唇。
作為一名製作過無數種靈液的靈液製作師，她當然知道。
治愈異能能夠恢複人的生命，除去一切病症，可是，治愈是消耗型異能，異能的使用會消耗異能者的生命。
若是使用異能救治輕微病症，也許隻需睡上幾覺就能恢複，可黃璋傷得這樣嚴重，隻怕是要……以命換命。
錢姝擰眉，默不作聲。
言菘藍微微眯起眼，“隻要錢足夠，有的是願意賣命的人。”
隻要錢足夠，賭徒、走投無路的人都願意賣掉自己的命。
透支身體使用異能又怎麼樣？
能將自己的命換成錢，他們就願意。
“我有路子。”言菘藍道。
錢姝不忍心。
她是想救黃璋沒錯，可她不想眼睜睜看彆人喪命。
“可是……”她欲言又止。
鬆開胳膊，言菘藍歎了口氣，再道：“我隻是給你一個建議，這位黃警官是你的朋友，你來決定要不要告訴他的那個……男朋友。”
“不能說。”錢姝當下即道。
她雙手扶著欄杆，望向窗外，淩晨的春行蒙了灰藍色，陰鬱卻靡麗。
她不敢信任李玄。
李玄是在那勞什子奇怪組織待過的人，不可能手不沾血，也許，於他而言，掠奪就是最有效便捷的解決方法。
若是他知曉治愈者能救黃璋，恐怕會做出萬分糟糕的事情來。
“這件事你先不要和彆人說，我再想想辦法。”錢姝叮囑。
言菘藍拉長音調：“好——”
她打了個哈欠，“我先走了。”
錢姝感激道：“謝謝你。”
言菘藍開玩笑道：“這麼客氣？那後麵幾個月的材料你都包了吧。”
錢姝竟然認真點頭。
言菘藍撇撇嘴，沒再說什麼。
走了兩步，她又停下，與錢姝錯開一個身位，背對著錢姝，留下一句：“生死有命，莫強求。”
低沉的話語在樓梯間發出微小的回響，似鋒利的小刀，磨著人心。
錢姝在樓梯間透了好久的氣才往病房走去，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爭吵聲。
“讓我去！我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