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尋鯨?”
“是他,除了他和海裡的幾條龍還有誰能傷我至此!”
靈盛眼裡滿是怒火,傷痛和失去手下的悲憤讓她的眼睛泛起濃濃的黑墨,這是女神發怒的前兆。
以往在海裡,這樣的她定會掀起海底風暴,可現在她在岸上,除了憤怒什麼也做不了。
靈盛看著正在為自己療傷的國師,過了好半晌才開口道:“海蛇是死在靠近北冥歸墟的地方,你,你親自去趟北冥歸墟,再布噬魂大陣,務必殺了李尋鯨,帶回他的神魂,讓我重回大海。”
國師點頭:“是,屬下定不辱使命。”
海上升起一輪明月,瑤瑤掛在天空,在海麵上投射出一個大大的銀盤,月光冷冷地沒有一絲溫度。
以往的航行總像在追逐月亮,無論怎麼行駛,都無法踏足銀盤中央,隻得看著它忽遠忽近,如夢如幻。
而今晚,潮汐號卻始終在海中月的中心,飄飄搖搖好不愜意。
賀海珠站在甲板上望著月亮,不知道在想什麼,想的出神,連李尋鯨站到她的身後都渾然不覺。
“外衫都不穿站在這裡吹風,萬一在海上著涼可沒有蜜餞哄著你吃藥。”李尋鯨為她披上外衫,然後順勢從身後擁住她。
突如其來的暖意喚醒了賀海珠的神智,她將冰涼的手塞進李尋鯨炙熱的掌心,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吃藥得靠蜜餞哄著?”
“之前……六叔告訴過我,還告訴我許多你的習慣以及以前的事。”提到賀六,李尋鯨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觀察賀海珠的神色。
賀海珠先是一愣,很快有調整好了情緒,她強迫自己從失去六叔的傷痛和不安中走出來,比起悲傷,眼前還有更嚴峻的事情等著她。
她清了清嗓子,頭稍稍後仰靠在李尋鯨的懷裡,問:“你之前說,海裡沒有生靈能殺死靈盛,隻能將它封印,若是以後她再逃出來怎麼辦呢?”
“無論什麼時候,封印她都是海神的職責之一。就算我隕落了,還有新任的海神,永生永世與她纏鬥。”
賀海珠抬頭,驚訝地問:“你也會死去嗎?”
“當然,海神也不是永生的,也會隨著潮起潮落而隕落,隻不過壽命比人類長上一些罷了。”
賀海珠癟癟嘴,心道你這長上一些可是人類的幾生幾世啊!
見懷中人沉默,李尋鯨這才意識到他提起了兩個人之間另一個還沒有解決的問題,他們的生命長度如此不平等,這也是賀海珠心裡一直糾結的地方。
他低頭蹭著她的頸窩,繼續說道:“不過我既然認定你,便一定會找到同你長相廝守白頭到老的法子,若你不能活上千萬年,那我便同你一起隻在這世間流連幾十載。”
賀海珠輕笑:“聽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好事,好像你要跟我做兩個短命鬼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和你一生一世。”
李尋鯨說完,又有些懊惱的小聲嘟囔:“不是說女子都愛聽這些話嗎?死海豚又騙我。”
“你說什麼?”賀海珠驚訝地問。
“沒……沒什麼。”李尋鯨麵色尷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