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應聲:“嗯,推敲的還算在理。”
梁溫這便有些不懂了:“那這與我何乾,我一個七品官,就算再有通天的本領也不能叫他們瞧上眼吧。”
蘇三歎了口氣:“你這縣令當的還真是糊塗。你不夠份量,可豐澤縣本身就足夠勾人。”
梁溫想到什麼驀然挺直身子,快步走到床榻邊,從裡側掏出巴掌大小的木匣子。
裡麵是陳舊的羊皮卷,在桌案上攤開擺放,繪製的正是幽州輿圖。
“這是上任縣令遺留的。”
實則不是,這是梁溫醒來後便擺放在床頭裡側的,放的隱蔽,應是原主特意藏的。
但她不知私藏輿圖是否有罪,索性將這些全部推到上任縣令身上,反正人已經沒了,死無對證。
梁溫視線落在一隅,那裡剛好是豐澤縣的地貌——山峽。
在想起他提到的幽州軍餉被盜案,梁溫心中有個驚惶的猜測。
“你還真是會算計。”梁溫看他似毒蛇猛獸,鬆快的心也繃緊了幾分。
蘇三有點好奇:“你想到了什麼?”
梁溫反問道:“幽州節度使與孫家勾結,欲圖謀反。孫家為幽州節度使做事,提供錢財購置軍需,是與不是?”
“有待查證。”
“幽州節度使向朝廷求援隻是明麵上的遮掩,他們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蒙蔽聖上的耳目,從而遮掩他們欲起兵謀逆的事實,是與不是?”
蘇三還是那句:“有待查證。”
“豐澤縣處在幽州與河東邊界,且地貌特殊,官道兩旁皆是高聳直立的山崖,為了防止山匪強寇侵襲,便常年派兵把守,外界若是想入幽州必須得過豐澤縣。而豐澤縣外便是山峽,若是買通了官員,在這裡劫道可是輕而易舉的事。幽州節度使和孫家通過張家拉攏上任縣令就是為了暗中截下軍餉,是與不是?”
“我說了,有待查證。”
梁溫瞧他嘴角勾著笑,心裡不知作何感想。
沒成想,如今她也成了香餑餑。
一個兩個的,都找上了門。
都說盛京水深,可置身官場哪裡就有水淺的地方。
梁溫接著道:“上任縣令被查,幽州節度使與孫家的便利便沒了。而恰逢我走馬上任,他們自是要尋新的路子,而張家便是他們送給我的敲門磚,既叫我立穩了縣令的威名,又與我攀扯上了關係。”
心裡想通了,梁溫便更不悅了:“真真兒是好算計,他們怎麼就這麼篤定我會與他們同流合汙。”
話落,便想通了:“是了,我雖無旁的親族,但祖母一人在我心中便是極為重要。”
梁溫想起元寶口中那個極為孝順的原主,若是他們以梁老夫人為要挾,原主一定不會不顧祖母安危。
可惜了,梁溫可不是個喜歡由人隨意拿捏的。
她就隻想安生的活著,卻總有人想要將她往渾水裡拖。
怎麼就這般不長眼,她看起來很好搓扁揉圓嗎,也不怕引火燒身,屍骨無存。
梁溫懶得猜了,她還有傷在身,不宜憂慮過度:“他們之間的勾結你一清二楚,我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蘇三的手落在輿圖上:“我說過,我要你查的是幽州軍餉被盜案。”
“你想知道這批軍餉的流向?”梁溫對上他的目光。
蘇三抱臂說道:“是,既然他們給了你投名狀,你便去會會他們,順便查清這批軍餉的流向。”
梁溫猜測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