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欺君》全本免費閱讀
等她回到屋子,便見桌上的杯底壓著一張紙條,她走近拿起一看,是蘇瞿白的留下的。
最遲半月歸,勿念。
梁溫將紙條撚成一團,拿著火折子燒了個一乾二淨。
平日裡他來去自如也不見他留個紙條,今個倒是想起來了。
其實他留不留都無所謂,梁溫根本不在意他在哪,在哪裡都好,反正與她乾係不大。
關內,一道身影縱馬疾馳,玄色胡服加身,草編的鬥笠下壓遮掩著麵容,雙手緊握韁繩,身體前傾。腰間掛著入鞘的長刀,隨著顛簸的起伏晃動著。
越靠近城關,明亮的天空便被黑沉沉的烏雲侵覆,細密的雨水砸落在滿是塵灰的土地上,彙聚成混濁的淺坑。
馬蹄重重踏下,無數水花伴著汙泥飛濺,斜飛的雨水洇濕了他的衣袍,鬥笠掛滿水鏈,任意的飄落。
蘇瞿白走的不是官道,路上不太平整,坑窪彙集,兩旁的枯枝野草長的高,遮掩了他一半身形。
就這樣踏過兩道坡,他飛身而下,摸了摸駿馬的脖頸,便一拍馬的屁股,嘶鳴聲突起,駿馬轉頭向原路狂奔。
雨水更大了,兩道坡中間的溝壑積滿了水,雜草漂浮在表麵,順著水流向遠方流去。
蘇瞿白抬手將鬥笠下壓,順著縫隙流到臉上的雨水帶著一股子腥氣味兒。
密密麻麻的枯草直挺的觸到他的胸膛,他洞察四方辨認清方位後才彎著腰前行,手中的動作輕緩,加上雨水的遮掩,更加不易被發現。
突然,一陣訓練有素的踢踏聲漸近,蘇瞿白整個人緊緊趴向地麵,抬眸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身著便服的人排著隊,腰間掛著長刀,頭戴鬥笠,肩披蓑衣。個個身體壯實,露出的皮膚暴著青筋,眼神凶狠。
走到一處較為空闊的地方,為首的那人揚刀,後麵的人四散開來,拿著長刀在草叢裡探查著。
蘇瞿白匍匐在地屏著呼吸,纏著黑布條的手指握上腰間的刀柄,左手慢慢撥弄開眼前的枯草,露出一個細小的縫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長刀刺入草叢的聲音越發狠厲,就在他將長刀抽出一截時,靠近城關落定山的山腳下爆出轟隆聲響。
那幾人齊齊抬眼望去,為首的那個凝視了許久才嘶啞著嗓音開口,聲音像是困獸般,透著古怪:“撤。”
蘇瞿白聽到那拗口的音色,心下沉了兩分,這不是關內的口音,是草原的人。
暗探還是……
蘇瞿白又伏著身子侯了一刻鐘,沒再聽到旁的動靜這才起身,繼續彎著腰前行。
草叢邊緣靠近山林,不是正在開采礦石的落定山,而是更為高聳的望畿山,這山名由來據說是登頂時遠眺能夠看到遠在千裡之外的都城,因此得名望畿山。
蘇瞿白此行也是奔著這個來的,與正在開采的落定山不同,這裡隻有尋常巡視探山的小兵,防衛較鬆,望畿山高聳,佇立頂端總能探查到一些往日裡不易察覺的事。
他隱匿著身形,一路爬到山頂,才登上山,便有一把長刀揮來,直挺挺的停在他的脖頸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