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縣衙,梁溫便看到守在門口的元寶。
他伸著脖子看,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馬車才露了影,元寶就撐著傘急匆匆的趕來,細致的接著下馬車的梁溫。
整個傘都送出去,生怕她淋到一點雨。
“郎主可回來了,奴快急死了。奴讓廚房備了驅寒的薑湯和熱水,一會兒您好好沐浴,暖和暖和。”元寶拉著梁溫就走,腳程那叫一個快。
蘇瞿白搶不過,隻能大跨步跟在他們身後。
元岐在縣衙中也有住所,隻不過不常住。
陳虎跟著蘇瞿白走後,就隻剩下元岐和牛青待在簷下了。
元岐看著旁邊的牛青,突然生出一股子感動出來,也不嫌他是一個悶葫蘆了。
“牛青,還是你好。”
牛青將傘分給他一把,二話沒說直接走人。
元岐握著傘,“一個個的,心腸冷硬。”
寒風吹過,他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突然感覺背後陰風陣陣,忙追了上去。
“牛青,等我一下,我和你順路。”
順八竿子打不著的路,一個在東院,一個在西院,背道而馳的方向。
順哪門子路。
果然,牛青到了住處,元岐靠死皮賴臉瓜分了牛青半張床榻。
梁溫屏退元寶一眾人後走到了偏房,在房門上敲了兩下。
房門被打開,蘇瞿白退開為她讓路。
不出梁溫意外,追風和陳虎都在。
梁溫拿出一封書信,“你看看這個。”
蘇瞿白走到燭火旁,火舌肆虐搖擺,他散著發,身上的衣袍鬆散的係著,露出緊貼著身軀的雪白裡衣。
不多時,梁溫開口:“朝廷沒有停止供給幽州軍餉。”
蘇瞿白麵色很冷,眸中一改之前的溫和,背對著光,沉沉的。
“嗯,聖上對沈巍忌憚,卻更怕幽州失守,成為天下的罪人。”
“他倒是高堂坐的穩。”
梁溫這話頗為大逆不道,但屋內並無人反駁。
“沈巍和孫磊今日走了。”
“我知道。”梁溫派人時刻盯著他們的動向,才至公堂就有人告知了她。
“這是陷阱。”蘇瞿白指尖用了些力,整個人透出狠厲。
“誰都知道。”明晃晃的事實,誰能猜不到,“但我得去。”
“他是想借此來探測我。”梁溫覺得沒意思,嗤笑一聲:“在他們心裡,我能為他們做到哪種程度?”
“啊…”梁溫蹙著眉:“真是不好玩。”
此話一出,蘇瞿白窺到了兩分不同,與平日裡的冷淡平靜格外不同的瘋。
“我會派人跟著。”蘇瞿白言道。
陳虎和追風站在一起,聞言道:“縣令放心,有我二人在。”
梁溫其實有些困倦,指尖拭過眼角,想起破廟裡的紅泥。
“元岐有異。”她冷不丁道出四個字。
“他從沈巍手下待了五年,有異常不離奇。”蘇瞿白沒感到意外。
“不,異常的不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梁溫仔細回顧著當時的細節。
“元岐告假多日,我是今日從破廟中碰見他的。”梁溫將當時的場景道出:“他戴著人皮麵具,腳底是城外才有的紅泥。”
“準確來說,紅泥隻有關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