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噩耗突來(1 / 2)

蘇瞿白等人日夜兼顧,終於趕到了豐澤縣。

這雪始終沒有停過,蘇瞿白坐在馬背上,眺望豐澤縣那邊。

眼中時不時有紅光閃過,他拽住旁邊啃餅的常瞑河:“你看,那兒是不是有火光?”

常瞑河也正色起來,眯起眼,還沒等他答話,蘇瞿白就確定了。

滾滾濃煙籠罩在縣衙上方,時隱時現的火光也囂張的衝天燃去。

蘇瞿白握緊韁繩,調轉方向,向山下疾馳而去。

常瞑河暗罵一聲,將手中的餅扔在一旁,隻得帶著一群人跟上。

這麼大咧咧的現身,真是不要命了。

街頭巷尾都熄了燈,或者說聽見縣衙的動靜而特意熄了燈。

接連的馬蹄嘶鳴聲,蘇瞿白趕到時縣衙後院的火已經被風雪澆滅了大半了。

前院倒是沒怎麼波及到,靜悄悄的,沒有生息。

蘇瞿白一腳將門踹開,身後的人跟著他跑到後院。

其實不用到後院,中間的亭子就有倒下的人影了。

他目不斜視,一路跑到梁老夫人的院中。

隻剩下一堆焦炭了,攤在雪白的地上,格外顯眼。

“找。”蘇瞿白發了怒,骨節攥的生響。

身後的人散開四處探查,常瞑河將手搭在他肩上:“儘人事,聽天命。”

蘇瞿白:“狗屁的人事天命。”

蘇瞿白俯下身開始尋找梁老夫人的身影,卻發現這些屍體倒下時都在往一邊望,他偏頭順著視線望去,那裡是梁溫的院子。

“跟我走。”蘇瞿白瞬間明了,是了,梁溫院子的地窖有暗道可以脫身,梁老夫人要是想逃一定會往那裡去。

稀稀拉拉的屍體堆出來的方向,蘇瞿白越走越心顫,若是梁溫看到,不知該是何等心傷。

蘇瞿白腳步一頓,一道身影跪在地上,身上落了好些雪,腹部插著一把刀。

是薑嶽衡。

越靠近梁溫院子,蘇瞿白便越眼熟那些麵容。

劉嬤嬤……

元寶……

院中隻有他們的身影,身子有些失溫。

蘇瞿白看向那個打開蓋子的地窖,拾級而下,黑黢黢的地窖裡,梁老夫人被射穿腹部。

但萬幸的是,她還有微弱的氣息。

蘇瞿白將她抱起,放在地麵上。

懂醫的人立刻上前摸脈,從懷裡掏出止血的藥來,撕開梁老夫人腹部的衣料,將箭拔出。

待他處理好,轉頭對著蘇瞿白道:“傷的太重了,若是日夜兼顧往回趕,說不定梁縣令還能見上最後一麵。”

蘇瞿白攥起他的衣領,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再想想法子,她不能死。”

那人不語,蘇瞿白思緒回籠,撒開了他。

他站起身,落在他身上的雪掉落:“你備上幾輛馬車,帶著他們回去。”

說完,轉身就要走,被常瞑河一把拽住手:“你呢?你要乾嘛去?”

蘇瞿白異常冷靜,他黑沉的眸子掩蓋了憤恨:“我去給梁溫要個交代。”

常瞑河自知勸不住他,隻能讓人跟著他一塊,對著他挺拔的背影道:“彆衝動,梁溫還等著呢。”

蘇瞿白沒回話,就這樣踩著混著血跡的積雪走出。

惶惶驚夜,注定有人難眠。

這雪下的可真不是時候,將所有痕跡都遮掩了去,蘇瞿白帶著人一路向北疾行。

不久,縣衙門口也多了數十輛北上的馬車。

騎得那樣快,雪地上留下轍痕,又被風雪覆蓋。

遠在河東的梁溫猛地驚醒,她又夢到那個稚童了,不過,這次她看不清稚童的臉了。

閉著眼睛回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好像記憶都趁此模糊了一般。

屋內的燭火都熄了,梁溫坐起身來,就這樣靜靜的坐了一夜。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慌慌的,將那顆佛珠拿出來攥在手裡。

哢嚓一聲,掌心的佛珠出現裂紋,橫跨那個小小的溫字,碎成了好幾瓣。

梁溫愣愣的攤開手掌,看了許久才動手想要將它拚起來。

一次又一次拚起,一次又一次碎裂,好像怎麼都回不到那個完整的珠串了。

她不動了,就那樣攤開手,看著那個成色極好卻碎成幾瓣的佛珠。

冬日的夜再長也會過去,濃重的墨色過了一遍又一遍清水後重回純白。

門窗上透過光,明晃晃落在她身上。

她渾身僵坐的有些麻痹,收緊手指,卻不敢握的太緊。

她想,一定是握的太緊才會碎的。

碎碎平安。

歲歲平安。

這是好兆頭。

對,碎了就保平安了。

等祖母回來再朝她討要一個就是了,祖母垂愛她,定是舍得給的。

但是為什麼心裡會空落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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