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風雪搖曳(1 / 2)

追風的腳程很快,梁溫才將信封好,他便帶著人回來了。

秋霜侍候人總是很細心,她見梁溫含情脈脈的拿著那疊信,便沒有上前打擾,將炭盆續上後便退下了。

至於梁溫寫的那封信在追風敲門時便交由他寄出,那封信裡不隻有私心話,梁溫還將衢都發生的一切如實寫下。

衢都不似北地風寒,空氣中總是潮濕的。

梁溫難得閒暇,一時竟也有些倦怠,散了床幃,躺下便想小憩一會兒,卻沒成想這一睡便睡到夜色降臨。

秋霜守在外間,時不時輕手輕腳為梁溫掖掖被角或是翻翻炭火。

期間徐漱玉來過兩趟,但一聽梁溫沒醒便沒待多久便回去了。

他直接去了書房,將夾在書頁裡寫了一半的信燒了乾淨。

徐寧的事是解決了,但梁溫的事還懸著,他不得不多做思量。

徐漱玉的書房從不放炭盆,就連地熱都是沒有的,他怕大腦在溫暖舒適的環境中無法保持冷靜。

他推開窗,如往常一樣站在窗邊吹著風,眼睛看似看向院中那棵直挺的樹,實則失了焦距,陷入沉思。

這一站,也站到了天黑。

梁溫隨著徐寧一同踏入院中時一眼就看到這樣的他。

徐寧將食指放在唇中央,偏頭悄悄噓了一聲,隨後踮起腳尖提起裙擺,出其不意地跑到徐漱玉麵前,想要嚇他一跳。

卻沒想到,徐漱玉不僅沒嚇到,還反將一軍,用骨節敲了下徐寧的額頭。

他沒用力,但徐寧皮膚嬌嫩,很快便紅了一小片。

徐寧誇張的吃痛,隨後哼了一聲,輕快地跑到梁溫身邊,抱住她的胳膊。

徐漱玉早就注意到她們的到來,隻不過是沒戳破罷了,畢竟徐寧經常這樣做,他都熟悉徐寧一成不變的套路了。

梁溫依舊是笑著道了聲舅舅,徐漱玉看她拉開的距離,帶著徐寧走近了些。

“睡得還好嗎?”徐漱玉見她眼下還有淡淡的疲態,關心開口。

梁溫點頭:“很好,屋內炭火燒的旺,睡得我都不想起。”

徐漱玉推開書房的門,將兩人往裡帶:“最近府上在置辦年節所需,會有些吵鬨,若是覺得煩了,便差人同管事招呼一聲,彆讓他們擾了你去。”

“不會,我已經很久沒這樣熱鬨過了。”梁溫迷迷糊糊間便聽到過府上傳來的一些動靜,他們動作放的輕,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發出一些聲響。

他們那隱約可聞的聲音裡,都透著愉悅興奮,可見對年節的期待。

徐漱玉目光驟然一軟,摸了摸她的頭:“那今年咱們大辦擺宴,好好熱鬨一番。”

“嗯。”

“好啊,我來安排。”徐寧顯然更加興奮,往日年節時家中就他們幾個,如此好些年都是一成不變,如今梁溫來了,怎麼著都得熱鬨起來。

徐寧自小好動活潑,最是喜歡擺弄這些閒雜事,一聽到徐漱玉的話,立馬攬下來。

徐漱玉就怕她這股熱乎勁,趕忙叮囑:“臨近年節,你還是老實一些,彆再生出旁的事端。”

徐寧又是哼聲:“我哪裡會找麻煩,都是麻煩自己主動找上我。”

說起這個,徐寧便想到了餘衡逼婚一事,瞬間便消散了興致,耷拉著頭。

梁溫覺得這個小姨很有意思,被嬌寵長大卻並不驕縱,反而率性可愛。

徐家家風確實沒話說,即使如今隻剩下零散幾人,卻依舊將門楣撐的很好。

梁溫幫襯著徐寧說好話:“便讓小姨試一試又何妨。”

徐寧猛猛點頭,一臉期許的看著徐漱玉,徐漱玉對上她們兩人的眼睛,瞬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隻好連連妥協。

徐寧得了準信,在這裡待不下去了,和他們二人道了聲彆便走人。

徐漱玉朝她喊了句:“馬上便用晚膳了,你用完再去。”

“我讓廚房給我熬點粥,就不同你們一起吃了。”徐寧沒回頭,歡快的聲音一點都遮不住。

剛出院門就與下學的徐景和徐暇撞上了,徐寧挨個問好致歉便走了。

徐景扶穩徐暇,有些莫名:“這丫頭今日怎麼這樣跳脫,兄長又許了她什麼好處不是。”

徐暇一點不信:“不可能,我了解玉哥,徐寧的事才剛剛平熄,玉哥定會告誡徐寧一番。”

沒等進去,梁溫和徐漱玉便齊身而出。

“三舅舅,四舅舅。”

“玉哥,溫兒。”

幾人的聲音疊在一起,都沒忍住笑起來。

晚膳不像午膳精致,都是些極易克化的小食。

待用晚膳,梁溫隨著他們又回到了徐漱玉的書房,但與她方才來時不同的是屋內早就擺上炭盆,燒的屋內暖烘烘的。

徐景和徐暇頗為驚訝,但看到梁溫便瞬間了然。

梁溫自是感受道了:“舅舅不必為我打破多年的習性,我的身子並不嬌弱,不怕冷的。”

徐漱玉喚人上了熱茶:“身上的傷好全了嗎?”

梁溫下意識握緊右腿膝蓋,但她的衣袍寬大遮掩住她的動作:“沒什麼大傷,早就好了。”

徐漱玉通過今日的相處也看出來梁溫並不是會將一切外訴的人,沒再多說。

徐景和徐暇倒是沒察覺他們的再三緘口。

“怎麼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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