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樂曲聲震動天地能量,形成了強大的催眠效果,那些頭腦本就簡單的妖獸們,大多被安撫了狂躁的情緒,出現了怠惰。
原本凶猛的攻勢,也為之一停。
停頓刹那,南山先生沒有留手,操縱樹妖瞬間將這些妖獸貫穿成血葫蘆。
一波帶走了近三分之一的入侵妖獸。
另一邊,負責指揮、操縱這些妖獸的笛聲,則是變得尖銳起來。
伴隨著笛聲的尖銳,原本停頓、怠惰的妖獸們,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痛苦。
它們更加瘋狂的衝擊、拍打著周遭的一切。
原本被稍稍瓦解的攻勢,刹那間便被追平。
“換更加刺激的音樂,這些妖獸的體內,都被他們種了蠱蟲,他們隻要刺激蠱蟲,就能讓這些妖獸瘋狂。”
“既然妖獸們發瘋了,那就讓他們更瘋一點!”葉楚蕭的耳邊,響起了南山先生的聲音。
隻不過,這聲音卻不是從南山先生肉身嘴裡發出來的。
葉楚蕭曲調一變,改換成了激昂、高亢的音樂。
在音樂的帶動下,以更急促、密集頻率震動的天地靈氣,同樣也影響到了那些已經在發瘋的妖獸們。
它們已經徹底紅了眼。
在它們模湖的意識裡,進攻的目標已經不再隻是樹妖。
而是所有的一切。
當南山先生操縱樹妖,為這些妖獸們引導出一個‘出口’之後。
它們便衝入了溫家修士們所隱匿、隱藏的方位。
不多時,溫家修士們隱藏的位置,便閃爍起了術法爆炸的靈光。
同時包裹、遮蔽一切的陣勢,也再次蕩漾起密集的漣漪。
妖獸們瘋狂的衝擊,顯然再次動搖了封閉陣法的穩定。
樹妖也乘著這一波機會,再次對上空的陣法遮蔽,發起了凶狠的撞擊。
即使是斷裂的樹枝亂濺、亂飛,樹妖也沒有絲毫的停歇。
很顯然,南山先生的思路很清晰。
短暫的擊退溫家修士的來襲,甚至是似乎占據了上風,這些都是虛假的。
繼續這般被圍困下去,被攻破防禦是遲早的事情。
“看來你還請了幫手。”
“擅長音律,功力不淺···這在你過往的至交好友裡,可沒有這號人物。”
“看來你是早有不臣之心,竟然心懷叵測至此時,若非我等前來試探,你還要意欲何為?”溫賢甫的聲音再度響起,且恬不知恥的占據在了一個質問者的角度,質問南山先生的‘不忠’。
南山先生卻沒有和溫賢甫做口舌爭辯的必要,隻是操縱著樹妖,繼續抽打著屏障。
“彆費力氣了!你應該已經發現了,這封閉陣法,實際上與你的萬梅大陣環環相扣,你的陣不破,我布下的陣,又怎麼會破?”溫賢甫說道。
此時南山先生終於不再忍耐,恨聲質問道:“你說我居心叵測,萬梅大陣是我這麼些年來,一點一點構建完成,倘若要再布置一個陣法,與我這萬梅大陣環環相扣,非得在最初定下根基之時,便先留好後門。”
“從一開始,你們就不曾真心待我,如今反而問我忠心否?”
溫賢甫道:“賀兄弟!你也是飽經世事之人,怎會說出這般天真之語?”
“小南山,是溫家的,萬梅園自然也是溫家的!”
“你要做什麼,都自然是在溫家的監管之下。”
南山先生憤然笑道:“好!好!好!不曾想,溫仲達溫前輩一身傲骨,教養出來的後人,竟也都是這般豺狼之輩。”
溫賢甫道:“父親當然是霽月光風,不過我等後人,要維係先人留下的祖產,若單隻是出我父親這等人物,隻怕早就支撐不住了。”
“你們心自問,我父親做城主時,這溫家山城是否有今時今日之繁榮熱鬨?”
“前輩,小心···不要與他多做口舌爭辯,他這是在拖延時間,既然兩座陣法相連,他很有可能逆轉陣勢,強行瓦解萬梅陣法。”葉楚蕭快速提醒說道。
溫賢甫道:“這位小兄弟說的不錯,想來應該也是少年英傑一般的人物,我有數十孫輩,便無一人有你這樣的見識,儘是些蠢驢木馬般的家夥。”
“隻不過,你提醒的,還是遲了些。”
話音一落,陣法反複。
由萬株梅花樹化作的巨型樹妖,即刻開始崩解凋零。
葉楚蕭感覺到了周圍彌漫的濃鬱死氣,即使再不甘心,也已然打算以道韻穿梭,脫離這方世界。
隻是,此刻南山先生卻緩緩在一旁睜開了眼睛,明亮的雙眼,分明毫無懼色。
隻見其雙手一合,翻手一按。
那原本崩裂的樹妖化作了億萬箭失飛射出去。
而原本應該阻隔這一切的陣法,此刻卻散做了漫天的花瓣。
陣法相連,對溫家是一利,對南山先生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在察覺到陣法被留了後門,與遮蔽此處的陣法同出一源之後,南山先生就在等待著這個契機。
此時,亂天的箭失,刺破了遮天的幕布。
無窮的飛花,順著小南山的山坡,吹向了一無所知的溫家山城。
山城裡生活的人們,紛紛抬頭,看向那遍灑而來的梅花花瓣,不由的都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美麗的風景,是這突然的驚喜,在刹那間,突然便闖入了毫無防備的生活。
南山先生在花瓣雨中站起身來,雙手背立,看著從另一端走過來的老人,微微頷首。
老人微笑的看了看南山先生,又看了看葉楚蕭,同樣點頭示意。
“恭喜,你贏了!勝了半子。”溫賢甫說道。
南山先生卻道:“是嗎?我不覺得。”
低無人聞之時,兩人擦肩而過。
“謝謝!”南山先生道。
“珍重!”溫賢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