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姚?”
白姚轉過頭,他微微笑起來。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楊深跟著笑,抓著白姚的手卻越攥越緊。
“楊深,我不想見他,你幫我攔住他。”
“我可能攔不住。”
楊深搖頭。
“那就他來了之前告訴我,我不見他。”
他睡著不見他。
楊深不好反駁病人的意思,隻能點點頭。
於是之後的幾天時間裡,白姚都沒有睜眼和漆鐸見過,好有宋權來了醫院,他叮囑他不要和他父母說,讓他們白發人擔心他一個黑發人,他不想那麼殘忍。
宋權沒有二話,都按白姚的話來辦。
漆鐸每天大半的時間都陪著白姚,晚上會回家,在家裡繼續抄寫他的佛經,地板上都是密密麻麻寫過字的紙張,楊深身體好點後去了漆鐸的家,看到他寫的那些東西,他沒拿手機拍照,與其使用照片,不如讓某個人自己來看。
白姚在醫院裡躺了半個多月,腦袋裡的腫瘤因為車禍關係破裂了,目前在用藥,很快就得必須手術了,不然會惡化到嚴重影響白姚的生命。
白姚先住回了家裡,等手術那天再去醫院。
手術的事還是瞞著家人,不需要更多的人替他擔心傷心。
在家裡安靜待著,漆鐸同樣回來,但都是陪著白姚,不怎麼說話,白姚也不想說話,他的手術漆鐸在跟,還找了幾個更好的醫生到這家醫院來專門就為了他。
白姚知道該說聲謝謝,但他想到過去對漆鐸的冷漠,他甚至想以這種無言的拒絕,來打擊到漆鐸,讓他離開他。
喜歡他這種人做什麼?一個短命鬼,喜歡他完全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以漆鐸的本事,想要什麼樣的人找不到,沒必要盯著他。
白姚希望漆鐸能夠清醒過來。
在手術前一天,楊深來白姚家,他已經不自己開車了,另外漆鐸的司機。
坐到車裡,兩人往漆鐸家走,楊深沒說是漆鐸的家,隻是說希望白姚可以跟他去一個地方。
白姚沒追問具體是哪裡,跟著楊深走。
等汽車停在一棟房屋前,都不用進去,白姚也大概明白是誰的住處。
可楊深帶他來這裡是怎麼回事,和漆鐸見麵,他們說開嗎?
要說也是手術後,要麼他死,要麼他活。
現在說,沒有意義。
白姚走在楊深身後,進了房間,往樓上走。
到一個房間前,楊深沒進去,他示意白姚往裡走。
白姚帶著一絲困惑走到屋裡,也可以說是還沒進去他就看到了一地的紙張,寫滿了字的紙張。
白姚扭頭去看楊深,楊深已經往右邊走了。
“旁邊還有。”楊深說。
白姚彎腰從地上撿了張紙起來,都是認識的字,但不是多熟悉的內容,起碼白姚不會花心思去看這些。
白姚最初微微蠕動,呢喃著念了兩句佛經:“一切眾生,皆有妄心……”
白姚開始撿地上的紙張,一張張加起來疊放著,撿到一半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撐著地板緩了好一會,清醒點後又繼續。
把一整個書房的經文都給撿了起來,白姚抱著紙張,明明很輕,卻又意外的沉重。
走出書房,到隔壁房間,裡麵依舊堆滿了抄寫的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