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雪紛紛揚揚,寒風悄然無聲,皇宮的寒冬總是難以逃脫雪神的糾纏。
沈玥瑤緊緊環抱著雙臂,走進了澤露殿,裡麵充盈著融融暖意。
她發現皇上還沒回來,便拉開屏風的係帶,卻驚訝地發現後頸領口處已經被濡濕。
這冷風細雪,稍有不慎,就會往人身體裡鑽。
沈玥瑤黛眉微微蹙起,這裡隻有嬪妃侍寢的衣衫。
思索片刻,她還是決定不換了。
她走到離書案最近的那位宮女身邊,輕聲說道。
“你去吧,我來替你。”
那宮女有些遲疑,雖然她知道沈寶林會來,但讓一個寶林來替她應卯,心裡還是有些犯嘀咕。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退了出去。
沈玥瑤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隻覺得腦袋沉重無比,她輕輕打了個哈欠,目光投向軒窗外。
亥時將至,依然未見皇上的身影,沈玥瑤的長睫毛顫著,顫著,最終合上了。
“皇上,您慢點。”
聽到羅忠的聲音,沈玥瑤才勉強睜開眼睛。
景如璋剛到殿門,便不自覺地放緩了步子。一進殿,他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倩影。
從前就算不見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可最近一閒下來,她的身影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裡,或害怕,或驚恐,或淡定,還有那罕見的倔強。
見她以腿傷為由,遲遲不來,便讓羅忠隔三岔五去催,想不到她竟一點自覺都沒有。
見到他進來,沈玥瑤強打起精神,隨屋裡的宮女一起欠了欠身。
此時,她腦子有點糊,反應慢了半拍。
門口的太監見他進來,走到他跟前,伸手就要去解他的大氅。
景如璋淡淡的指著她道。
“讓她來。”
沈玥瑤見自己被點了卯,心下無聲的歎了一聲。
她不大會做這些伺候人的事,一位宮女已經將他的寢衣捧了過來。
沈玥瑤偏過頭,看了一眼,這帝王的衣衫猶為繁瑣,心下將步驟過了一遍。
她抬手去解了他的墨狐裘大氅,上麵的毛上帶了些水珠。想來是沾上的雪花進屋融化所致,大氅厚重,沈玥瑤微微蹙著眉,取下來交給宮女。
然後去解他腰間的玉帶,指尖劃過冰涼的青玉,激的她不自覺的抖了抖。
好像今日特彆怕冷,纖長的柔荑在他勁瘦的腰間摸索了一會,仍不得其中敲門,指尖隻得繼續向後摸,雙手環在他腰間,發鬢無意蹭過他耳畔,劃出一絲輕癢。
這姿勢說不清的曖昧,兩人離得近了,沈玥瑤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木香。
景如璋任她動作,餘光靜靜的睨著她。
見她摸索半晌終於泄氣,抽回手,才微微凝起眉,故作不悅道。
“亂摸什麼呢?”
她一噎,抬眼去看他,燭火瑩爍在他清雋的臉上,星子一樣的眼睛正凝著她,若有似無的隱了一絲揶揄。
這女人在這方麵天生少根筋,他倒也沒生氣。
他自己動手解了玉帶上的暗扣,沈玥瑤眸光在他臉上流連幾眼,接過他手裡的玉帶,然後慢條斯理剝蓮子似的一層層褪卻他身上的衣物。
換上一身墨色寢衣,又去摘他頭上的玉冠。
沈玥瑤踮起腳尖,動作儘量輕柔,結果還是將他的發絲扯落兩根。
他眉宇凝的更深了些,她停了動作,退至一旁。
“沈玥瑤,你知不知道損傷龍體是什麼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