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隻是一個開始。
椎名弦根本不需要為視頻資料來源而發愁。
CIA和M國的精彩故事,完全足夠她不重樣地播放上好幾年……後世廣為人知的那些,也僅僅是冰山一角。
對印第安人的屠殺和滅絕,寄宿學校對兒童的虐待,官方對婦女的絕育,對曆史的蓄意抹滅。
M軍對平民的屠殺,從1950年的老根裡到1968年的美萊村,他們走到哪裡,這樣的恐怖陰影就籠罩在哪裡,連死神小學生都要自愧不如。
M國經典的“誤傷”,從1992年被轟炸的阿米裡亞防空洞,到1999年被轟炸的大使館,失誤率也真是高。
打著□□或反.恐的旗號,被CIA除掉的卡塞姆、盧蒙巴、阿連德等等……還有“CIA之恥”,沒被除掉的卡斯特羅。
總之,在他們的乾涉下,無數親M,但殘暴的統治者得以上位,買辦階級迎來狂歡,犯罪率、吸.毒率、失業率、死亡率,總有要向上漲的。
這一切,CIA居功甚偉。
而某些未經允許的生物化學實驗,就更不必多說了。
相比起來,組織都要變得慈眉善目了。
收集起這些資料的時候,椎名弦不禁想到了一個抖機靈的說法。
M方暗中做的人體實驗不少,扶持起來的恐怖分子更是多如牛毛,怎麼輪到組織這裡,就“正義凜然”起來,隻能派出臥底了?
和CIA不是一路人……
豈不是反過來證明,組織是好人嗎?起碼,沒壞到不可救藥。
這隻是玩笑,僅供一樂。
而另一邊。
基爾的臥底身份被揭發後,拔了蘿卜帶出泥,很多事情皆是隱瞞不住。
為了保全弟弟和自己的性命,水無憐奈吐露了部分CIA的情報。
事到臨頭,說出這些事情,讓她有些掙紮,但還是選擇出賣自己的工作單位。
人總是很擅長給自己找理由的。
首先,水無憐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早有了自我犧牲的覺悟,卻不願意弟弟因此喪命。
其次,以目前的情況看,組織是打算留她作為雙重間諜,因此動作不會太大,被牽連到的其他線人也不會出事。
……最後,組織是跨國犯罪集團沒錯,但,CIA和M國難道就是什麼好東西了嗎?
某些視頻讓水無憐奈不自覺地產生了這樣的觀點。
她隻是一個小特工。
不關心自己和家人,莫非要去操心家大業大的CIA嗎?那豈不是糊塗了。
麵對訊問她的黑衣人,水無憐奈交代了很多事。
當然,組織不可能聽她說什麼,就信什麼,這些情報還要派人驗證。
在沒有驗證完情報真實性,沒有測試完基爾的服從度之前,水無憐奈的生活待遇不可能被改善,也無法親自和本堂瑛祐見麵。
而驗證情報,需要時間。
往後的一段時間裡,水無憐奈必須忍饑挨餓地待在禁閉室中,在幾乎要將時間凍結的黑暗中,度日如年。
正常人類在純黑暗的封閉環境裡待久了,會難以避免地消沉、發瘋、精神失常。
縱然水無憐奈受過專業訓練,又偶爾有人送飯,有人領她出去,給予一些喘息之機,但她還是覺得這樣的生活非常難熬。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一片寂靜的黑暗之中,水無憐奈抿著乾燥起皮的唇瓣,伸手握起沒有被收走的塑料小瓶子。
這裡麵原本盛放著免洗消毒凝膠,現在已經用儘,隻剩空蕩蕩的瓶子。
它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物體,連R國最貧困的小孩子都不會把它當作玩具把玩。
此時的水無憐奈卻像個敲木魚的老僧,不斷敲動著瓶子,使它發出聲響,打破禁閉室裡這令人焦躁的寂靜。
由於無事時常常觸摸,小瓶子的形狀、大小、質感,都深深被水無憐奈記住。
如果不是一股精氣神支持著她,恐怕真的會崩潰也說不定。
“……”
不知過了多久,“咣當”一聲,禁閉室的門扉又一次打開了。
幾個黑衣人魚貫而入,麵無表情地押著女囚徒往休閒室而去。
水無憐奈便知道這是要去見奎芙莉了。
養成一個習慣需要多久的時間?
這是因人而異、因環境而異的。
對於被困的女特工來說,此時再來問她這個問題,答案可能會有點丟人。
……走在去往休息室的走廊上,水無憐奈就已經條件反射地開始分泌唾液了,連胃部也不甘示弱地吵鬨起來,做好了進食的準備。
這就是巴甫洛夫的狗嗎?
水無憐奈理智上很想控製住這一切,免得肚子的“咕咕”叫聲被人聽見,但身體卻有點不聽使喚。
她的身體很清楚,隻要到達那個地方,就有吃有喝了。
悄無聲息地咽下唾液,水無憐奈保持著特工的堅毅風範,挺直脊背進入休息室。
她的作態驗證了一件事,有時候,越是沒有什麼,便越是要強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