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除了藍田的死,他再沒有看見她為了任何人這樣失態慌亂過。
薄司寒……對她來說終究是不一樣的。
……
海上風大浪也大,藍田被鐘嶼鎖在遊艇船艙的房間裡。
船身一直顛簸,她有些暈船,吐了好幾次,整個人懨懨的躺在床上。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出海,也不知道鐘嶼要做什麼,但她好像聽見了薄司寒的聲音。
他們兩個到底想做什麼?
藍田的腦袋很暈,暈到沒辦法思考,吃了床頭的暈船藥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船外,蘇宛被綁在了圍欄上,風把她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連東西都看不清楚。
船的行駛速度太快了,快到像是要飛出去一樣。
薄司寒表情平靜的坐在駕駛艙裡,姿態嫻熟的駕駛著遊艇,鐘嶼咬著煙,一言不發的看著屏幕上的地圖。
他們的方向是公海。
薄司寒徹底瘋了,他要在今天殺了蘇宛。
鐘嶼微眯起眸子,他腦海裡浮起的是,當初為蘇宛脫罪做的那些事。
藍玉是藍田的至親,這件事要是被藍田知道了,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眼神一點點冷下去。
蘇宛確實該死。
鐘嶼丟掉了煙頭,走到薄司寒身後,指著地圖道,“有些偏航了,是這裡。”
薄司寒看了他一眼,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話。
從日出到日落,船終於停了下來。
船身晃動了一下,一直昏睡的藍田也被晃醒了。
透過窗戶,她看見波濤滾滾的海麵,以及明顯停了下來的遊艇。
緩了幾秒,藍田從床上爬了起來,去洗手間洗了個臉。
暈船藥發揮作用,她睡了一覺,這會兒整個人都清醒不少。
她走到門邊,伸手去拉門把手,試了幾次,都沒能把門打開。
門從外麵鎖了起來,鐘嶼對她的防備還真是時時刻刻。
這是在大海上,她甚至都不會遊泳,能逃走嗎……
轉念她就想到自己睡著之前,似乎聽見了薄司寒的聲音。
所以鐘嶼不是怕她逃走,是怕她被薄司寒發現。
一邊怕她逃走,走哪兒都帶著她,一邊又怕她被人發現,他不累嗎?
他不累,她都替他累得慌。
藍田回到床邊坐下,天都要黑了,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她整個人有幾分心浮氣躁,看著窗外時間久了,那種暈眩感又襲來。
藍田有些氣惱的又走到門口,抬手用力拍打著門板,“鐘嶼!鐘嶼!”
門外有聲音傳來,“藍小姐,鐘先生吩咐了,讓你待在房間彆出來。”
藍田閉上眼睛,“我不出去,你把他叫進來。”
“鐘先生在忙。”
“大海上麵能忙什麼?”
“抱歉,藍小姐,請你稍安勿躁。”
“……”
藍田被關在房間,加上暈船整個人說不出的憋屈,憤怒的抬腳踢在門板上。
門紋絲不動,她把腳還給踢疼了,眼淚汪汪的。
保鏢油鹽不進,藍田一瘸一拐的回到床邊。
不知道是不是遊艇的房間不夠大,她有種呼吸都困難的錯覺。
藍田伸手摸到了玻璃窗的邊框上,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手臂起了雞皮疙瘩,像是蛇在朝吐信子……
她縮回手,唰的一聲,將窗簾全部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