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意外的,這一次他卻一下子就能辨認出來。
倒不是辨認出林初初長什麼樣子,而是辨認出她的那雙眼睛。
很漂亮,很清透的一雙眼睛,秋水潤澤,眸光靈動,看他的時候不似其他人摻雜太多情緒和雜念。
純粹無瑕如玉如雪。
今天的碰麵隻是一場意外,哪怕現在學校裡已經空無一人,林初初忌憚著上一世的事情。
她捏著傘柄,開口道:“那你好好考慮吧,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沈宴州見她要走,也不知怎麼想的,話已經脫口而出了。
“你會取名字嗎?”
“什麼?”
他將紙箱子往她麵前湊了湊,說道:“我不大會取名字,能想到的隻有小白小咪這種程度的。所以我想如果你擅長的話,能幫它取一個嗎?”
沈宴州話音剛落,小白貓應景的朝著林初初“喵”了一聲。
他看了極輕地彎了下唇角,對她說道:“你看,它似乎也希望你能幫幫它。”
林初初沒有立刻答應他,她很慎重道:“起名字就意味著要對它負責,你決定好了嗎?”
“總不能把它就這樣扔在這裡,它這麼小活不下去的。”
儘管很困擾,他還是艱難地做出了讓步,歎了口氣道:“大不了之後早晚早起半個小時,晚睡半個小時,犧牲下休息時間多陪陪它了。”
倒不是沈宴州貪圖那點休息的時間,他隻是單純覺得計劃變動,要重新調整作息和規劃什麼的比較麻煩。
林初初眼眸微垂,心頭像是被濡濕的棉花捂住一樣沉悶難受。
原來隻要他在意的,喜歡的,哪怕是一隻貓,他也是能夠做出改變,為此周全和退讓的。
上一世也是如此。
如果上一世被那些女生惡意重傷和霸淩的對象是阮甜,他肯定不會是那樣明哲保身,不為所動的。
“同學?”
沈宴州抱著紙箱,沒法揮手,他上前一步,一張清冷雅正的俊臉驟然放大,嚇了林初初一跳。
她神色慍怒,“說話就說話,你不要湊那麼近。”
即使生氣了,她的聲音也隻是比平常時候的語調高一丟丟,沒什麼殺傷力,像隻虛張聲勢的小貓。
沈宴州輕聲道歉:“抱歉,我剛才喚你好幾遍你沒回我,以為是雨聲太大你沒聽到,所以才靠近了些。”
他把紙箱子拿高,和自己齊平,方便她看清楚。箱子擋住他下半邊臉,露出那雙漂亮的丹鳳眼。
箱子裡的小貓也看著她,一大一小,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萌感。
“所以你願意幫它取個名字嗎?”
林初初看到他一如既往平靜如常,巋然不動;反倒自己總因為對方的一點舉動就大驚小怪,心緒不穩。
她有一種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難堪和羞惱,尤其是在瞧見他那深靜的眉眼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