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衣斬釘截鐵:“屬下都安排好了,主子不必擔心。”
“那就好。”
問到了想問的,寶月將頭埋進自己的枕頭間,帶著一日的困倦,心滿意足地睡去。
聽到寶月平穩的呼吸聲從床間傳出,金衣輕手輕腳地將床簾放下,退出房間。
剛出房門,就被守在門口的玉滿一把拉走。
玉滿火急火燎地詢問:“你沒勸主子?”
金衣倒是不著急,將自己的衣袖從玉滿手中扯回來,細細撫去上麵的折痕,才抬眼看玉滿如臨大敵的模樣:“勸什麼?”
“勸主子彆去世塵樓啊!”
“你何時見過主子的想法動搖過?”
一句話堵住了玉滿無處發泄的焦慮。
確實如此,主子看起來不諳世事,奢侈嬌氣,但骨子裡和帝都的那幾位無差,一身傲骨,不卑不亢。
甚至她覺得自家主子在江南養著,性格更為倔強,想做的事必須要做到。兒時她難以吸納靈氣,便千年如一日地引氣入體,從未放棄過。
想到這些往事,玉滿心中酸苦相疊。
金衣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主子定有自己的打算,彆擔心。我先回江南,你送完主子入樓,便也回江南吧。”
玉滿也不知聽沒聽進去,還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金衣無奈,也不再逗留,下船離開。
*
“仙族帝家勾結魔族,殘害同族,害童家子弟,毀世家基業,罪不可赦!”
冷厲凜然的聲音穿透整個宮殿,一字一句地將寶月的靈魂拉進那一片火海中。
感受到臉上的濕漉漉,寶月伸手摸了摸臉,手上便沾上了血水。
她發絲淩亂地坐在宮殿之中,身上華貴的白緞金絲曳地裙也都沾滿了血跡,還有許多被兵刃割裂破損的地方。
寶月想站起來,但是頭疼欲裂,仿佛有一股力量想要撕裂她的頭部,眼前的景象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恍神之間,一雙黑色銀邊的平底靴出現在她視線當中,緩慢、沉重地踏上宮殿的台階。
她扶著下一秒感覺就要痛得掉下來的腦袋,抬起頭。
那人背光朝她走來,卻也不妨礙寶月看清他的臉。
若忽視他滿身的戾氣和手中沾著鮮血的利劍,來者不過人間二十出頭的少年樣貌,長身玉立,矜貴之態渾然天成,黑發玉冠,眉眼如畫,是一張男女子都為之驚歎的麵容,但眼中卻有種風雪俱滅的疏離感,讓人望而生卻,不敢靠近。
男子緩步走到寶月麵前,寶月抬頭想要說什麼,卻發覺自己的喉嚨都是翻湧的血液,一張嘴,鮮血就順著她的嘴角流下。
“可惜了。”麵前的男子清潤如玉的聲音貫入她的耳朵。
還沒等寶月細細思索男子是何意,男子手中的利劍就刺入了她的心臟。
寶月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胸前的傷口,鮮血順著劍身流出,她抬頭想要質問對方為何要殺她,淚水卻不知何時浸透了她的眼眶,麵前的一切都逐漸變得模糊。
她想抬手擦去淚水,心脈斷裂的劇痛卻讓她渾身麻木,難以動彈。
最後,寶月感受到一陣抽離,是少年的劍。她的身體也隨著劍的離開,如同雨後被打濕的蒲柳,無力地倒在地上。
淚水順著她的眼角落到地麵,目光所及是男子離去的背影,和那不斷逼近的火海。
*
“啊!”
又一次從夢中驚醒,寶月猛地從床間坐起,大口喘氣。
先摸上了自己的胸口處。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