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已經身在江南,如今正在和虞淑婉吃飯的寶月,突然感覺身後一冷,打了一個噴嚏。
虞淑婉正在給寶月碗裡夾菜,見寶月連打了幾個噴嚏,悠悠問道:“你這是得罪誰了?正在背後嘀咕你呢。”
的確得罪了一個很嚴重的人。
寶月嘿嘿一笑想打個馬虎眼,趕緊給虞淑婉夾了一塊點心。
可虞淑婉是誰啊,那可是看著她幾百年的人,一語道破了她的偽裝:“怕是得罪人狠了,回江南躲著了吧。”
“哪有的事!”寶月立馬反駁道,拉著虞淑婉的袖子撒嬌,“我就是想虞姨了。”
“我才不信。”虞淑婉一把扯回袖子,“當初是誰和我說‘要出去闖一闖的’?如今闖不動了?要回來了?”
“我這是出去久了,怕虞姨一個人跑鋪子太辛苦了,特意回來給您分擔了。”
虞淑婉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她:“這麼體貼?往日裡每次叫你去跑鋪子都想著插科打諢,今日怎麼如此乖巧。”
寶月這近六百年地呆在江南,虞淑婉可沒有因為她難以修煉就放棄了對她的教導,這經商之道就是寶月學得最多的。除了從書冊裡學之外,虞淑婉還時常帶著她去外實戰,從一開始地跟著看、跟著學,到後來逐漸地讓寶月獨自去跑鋪子,虞淑婉倒是得了不少空閒。
寶月對學習經商之道沒有一點意見,對巡查鋪子一事也沒有意見,隻是......江南的鋪子實在是太多了!!!
她每次巡查一遍,都感覺腦子都要被掏空了。
往日裡每次到巡查鋪子的時候,她就是唉聲歎氣,今日竟主動要去巡查鋪子,倒是罕見事。
“自然出去了一趟,知道虞姨辛苦啦。”
這是實話。隻有去外麵闖蕩了一圈,她才知道虞淑婉重組江南虞家的不易。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忙起來之後,她就不會那麼想那個人了。
不過這忙,確實也太忙了。
又巡查完一家玉石鋪,寶月一回到馬車上就四仰八叉地躺下,哀聲道:“玉滿,還有幾家啊?”
“不多了,今日也就還有一百家。”
又是一聲哀嚎。
等巡查完倒數第二家鋪子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玉滿支撐著已經看賬本看得要暈倒的主子,鼓勵道:“主子,最後一家了,還是你最喜歡的疏桐樓!”
疏桐樓!
寶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疏桐樓是江南虞家名下的成衣店,這幾年收集了許多珍貴布料,還請到了已經封針的織女華煙坐鎮疏桐樓,每季爆品都被一搶而空,有直逼仙族第一織品的織山雲家之勢。
既然作為疏桐樓東家的好徒弟,她自然是要好好支持一下生意。
“玉滿!錢袋!”
“是!”
疏桐樓的掌櫃一見到寶月進門,趕緊滿臉笑容地迎上這位小金主:“寶月小姐,這都多久沒來疏桐樓了,錯過了好些衣裳呢。”
寶月將玉滿手中的錢袋一把拋給掌櫃:“那就麻煩掌櫃替我好好選點衣裳了。”
“得嘞!”
寶月熟門熟路地向樓上的給賓客準備的茶室走去,剛要推開一間房,就聽見後麵有人喊她的名字:“寶月!”
是虞家二小姐,虞時楹。跟在她後麵的是虞家大哥,也是現如今的虞家少主——虞時章。
“時楹姐姐!”
“大哥!”
寶月熱切地上去打招呼,虞時楹也笑意盈盈地拉著她寒暄。
這事要放在三百年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寶月和江南虞家幾位公子小姐的恩怨情仇可是講都講不完,那時她若上街,沒三五個公子小姐擋路找麻煩都可以謝天謝地了。此事的起源就在於虞淑婉將她帶回了江南虞家,與虞淑婉同住在明蘭山穀中。要知道這明蘭山穀,曆來隻有掌管江南虞家生意的人才能入住,平時幾位公子小姐想要見虞淑婉,都要提前稟告才能由人帶入山穀。而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虞寶月,竟然堂而皇之地常住於明蘭山穀。
虞家子弟自是不滿,他們問虞淑婉和虞家主討說法,但兩方都避而不談,隻警告他們不要多管閒事。此言一出,更是激起了虞家子弟的滿腔憤懣,彼時又處在少主試煉的重要關頭,甚至有謠言到這虞寶月就是未來的虞家家主。
於是那段時間裡,每每虞寶月單獨離山穀巡查鋪子,他們便不約而同地給她找麻煩。虞寶月也不是好欺負的,白日裡在眾多鋪子掌櫃麵前她不好發作,每每到了晚上,下藥布陣防火使絆子的事情她也沒少做。
雙方陷入了僵持,誰都瞧不上誰,直到虞家少主試煉的那一天。
各位公子小姐摩拳擦掌,翹首以盼,但直到少主試煉結束,這虞寶月都沒有出現。
眾人愕然,氣勢洶洶地求見虞淑婉進入明蘭山穀,把正在呼呼大睡的寶月從床間叫起來。
“你為什麼不來參加少主試煉?”害得他們提心吊膽那麼久,就算知道自己與少主之位無緣,也日日潛心修煉,就是要在這少主試煉上給虞寶月顏色瞧瞧。
“我?”寶月迷糊地指了指自己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參加少主試煉了?”
“?”
眾人正疑惑時,虞淑婉輕笑著走來,他們便問虞淑婉到底是為何?
“若是沒有她,你們會好好準備這少主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