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劍:“一會我去給主子磨幾個核桃拿在手中盤。”
夏風穿過桂樹繁密葉片,細碎的嘩啦聲響圍繞著二人。
他們沉默對視,再次同時出聲:“什麼?”
刃刀率先發出攻擊:“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勁。”
斂劍反擊:“滿腦子風花雪月。”
……
夜已過半,喬婉眠坐在窗邊羅漢榻上,星海閃爍,雲彩來了又去,哪一片都帶不走高高在上的月亮。
她也隻是一朵小小浮雲,沒有來處也不知歸處,怎能妄想攀月。
想著想著,喬婉眠不由自主瞥向門口,
卻見雕花木門的窗紙上,映著一個高大沉默的身影。
他何時到的?
喬婉眠手指蜷了蜷,張開嘴卻失了聲。
心臟也在一瞬拉緊了弦。
短暫的欣喜過後,這些天腦子裡盤旋過的各種念頭呼啦啦湧來:
蕭越是因為她不相信他能護住哥哥而疏遠她麼?
或是厭惡她不高明的試探?
可誰能無動於衷地看著骨肉至親去冒險?
她像是從未見過門一般盯著那邊,猜測蕭越來做什麼。
總不會要攆她走罷……
過了三五息,或是一盞茶,門後那人終於咳了一聲:“喬婉眠,出來。”
喬婉眠飛快跑到門口拉開門,“大人!”
蕭越已經退到門外幾步遠處,一副剛停下腳步的樣子。
但喬婉眠哪有功夫想那些,她腦中一片空白,結結巴巴:“大,大人,有事吩咐?”
蕭越的聲音也少了平日的遊刃有餘,“你……明日你可以隨我去看喬祺。”
“若是你想去的話。”
喬婉眠眨眨眼。
蕭越不是要趕她走,還要帶她去看喬祺?
太好了!
雖然她改變不了什麼,但總比留在蕪閣空等消息強。
而後,基於對自己的清醒認知,喬婉眠有點子退卻,她小心問:“婢子不會礙事罷?”
說罷,她仔細觀察蕭越的麵色。
蕭越眉頭輕微地聚攏了些,就在喬婉眠以為要皺起來時,忽而輕輕一揚,唇角也帶上了笑。
“敢帶一個拖油瓶,自是萬事已準備妥當,怎麼,你還不信?是怕我將你也推下火坑?”
聲音矜貴又乾淨,咬字清晰又溫柔,像是初春剛融化的冷泉,淙淙淌過——
把喬婉眠冰出一個激靈!
笑麵羅刹蕭越,又出現了!
喬婉眠心中警鈴大作,趕忙恭敬作揖,“婢子與阿兄,多謝大人。”
連廊沒有燈火,僅靠著二人洞開的寢屋門照亮。
少女艱難維持著躬身的動作,自以為隱蔽地掀起羽睫偷看。
蕭越調轉身子準備回去,淡淡叮囑道:“如此就歇下罷,明日你莫要賴床拖累我。”
說完他頓了一下。
花燈節的重頭戲在夜裡,喬婉眠再能睡也睡不到那個時辰去,他多餘說這一句作甚。
而後,袖子被輕輕地拽住了。
他回頭,看到那小丫鬟又拿期期艾艾的眼神看向自己。
“說。”
“婢子想為大人守夜。”喬婉眠討好道。
有蕭越在身邊,她一定能安下心來睡一個安穩覺。
還有,蕭越看起來還是不大高興,她這樣算是……求和罷。
蕭越回答得迅速且堅決:“不行。”
喬婉眠晃了晃他的袖角:“婢子不出聲,就睡在門口,好不好?旁人的貼身丫鬟都是這樣的。”
蕭越垂眸看向喬婉眠,豁然發現她眼下有一片不易察覺的青紫,眼中也有細小的血絲。
難道她這幾日還被噩夢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