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纖長濃密,經他之手後就變得整整齊齊,遮住總是濕漉漉的雙眸。
蕭越將手收回,雙臂橫抱,冷聲道:“早跟你說過,不許拉拉扯扯。”
喬婉眠訕訕收回手,她隻是想讓他彆那般緊繃。
她並非不懂男女大防,隻是他們二人多得是比這更親密的舉動,她早習慣了。
況且,他都夢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這會怎麼又像個老古板。
但這不是計較的時候,喬婉眠磕磕巴巴解釋:“婢子,婢子怕大人傷到自己。”
蕭越看了一眼喬喬,拂衣起身,換了條路,向山下走去。
喬婉眠後悔得厲害,再次陷入自我埋怨。
她應當好好道謝的,怎麼就提他的傷心事。
等她再回神,蕭越已經自顧自走出去一截了,喬喬糾結地追上他的影子,緊緊跟在後麵。
她向山下隨意一瞥,入目驚鴻。
花燈節的萬家燈火,如同一片星河,映入喬喬眼簾。
尤其鄱河一片燈火璀璨,有煙花倏爾升起,綻在半空,又溶於夜色。
她從未從這樣的角度看過煙花。
絢爛可愛。
但驚豔一閃而逝,喬婉眠依舊滿腦子都是蕭越。
……
回去的路上,喬喬才發覺,她覺著蕭越與她接近友人的時候,都隻是趕上蕭越心情上佳;他低潮時,周身氣場冷若霜劍,她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蕭越駕著馬,喬喬看似坐在他懷中,實則兩人隔了一把匕首和一層堅冰。
他們從郊區趕回城內,穿過過空曠的街道,也穿過熱鬨的夜市,喬喬能感受到,什麼都沒能讓他的目光停留片刻。
同上次一樣,他們從挨著一片竹林的側門回了侯府,卻遠遠看見有十幾個下人候在無歸院門前,道中間站著的,是一對富貴打扮的中年夫妻。
喬喬倒抽一口涼氣。
想來,這便是久不露麵的長慶侯與其夫人。
蕭越稍稍放緩了速度,行至人群中時,看都不看長慶侯夫婦一眼,麵無表情道:“讓開。”
他看起來平靜,身上卻暗含鋒芒,大有要越過小廝直接破門而入的架勢。
四個小廝抖著腿,哀聲:“公子不要難為小的……”
蕭越這才不耐地瞥一眼長慶侯,看他大抵是不會輕易離開,便提起喬喬,將她放到地上,悠悠道:“你上一邊玩去。”
喬喬捂著帷帽鑽到一棵樹後,偷偷打量長慶侯夫婦。
蕭恩方年逾四十,五官更加深邃,可惜眼光暗沉,肩背不展,一副兩虛之相。
他怒道:“這怎麼回事,江如令可是你的人?”
一旁的林氏姿容姣好,但此時雙目紅腫,麵上脂粉斑駁,她按下長慶侯指著蕭越的手,道:“侯爺彆急,聽聽仰行怎麼說。”
蕭越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往日漫不經心的調笑樣子,偏著頭,目光戲虐地掃過長慶侯夫婦。
他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嘲諷,“侯爺這腦子,不動也罷,不如先回房休息著,畢竟大理寺可沒有錦被。”
“你……”
蕭恩方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