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王暄終於忍不住低笑出聲，他解下腕表放在李浪帆麵前，“用我的吧，還能再省點兒。”
李浪帆連忙拿起還給他，“彆人要是問‘王暄的表怎麼在你手上？’這怎麼回答？我可解釋不清。還不如直接看咱班後麵牆上掛的表，那還能準確到秒呢。”
王暄彆開眼不再說話，絲毫沒有接過去的意思。
餐廳已經沒多少人了，路過的同學正側過頭在看他們。
“彆為難我。”李浪帆有些尷尬，警告的話語聽起來卻像在懇求。
王暄低歎一聲，接過表放進口袋，拿起李浪帆的餐盤和碗摞在自己盤上，“吃完就走吧，半小時快到了。我給你放餐盤，你先回去。”
李浪帆糾結一瞬，不好意思接二連三地拒絕他，最終決定承這個情，“謝謝。”
王暄回到教室後，拿出一疊明信片，走向教室最後一排李浪帆的座位。
他聽到李浪帆正在跟同桌韓曉玥聊天，“建檔立卡的學生免一切學雜費，而且學校發放助學金，哪輪得到他卡。”
韓曉玥仍舊有些不放心，“我去年就是大哥教的，他很小心眼兒，你注意點彆被他穿小鞋了。”
“嗯。”李浪帆說完回頭看向站在旁邊的王暄，眼神詢問他有什麼事。
王暄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我來通知你，明天早上照常升旗，記得去換軍裝。”
中州一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年的國旗班都是從剛軍訓結束的學生中選拔而出，不但看軍訓表現，還看身高和儀態。
王暄是旗手，李浪帆是護旗手之一，容喻是護衛隊成員。
“哦，好。”
王暄微微頷首，又將拿在手裡的明信片放在她桌上，“送你，我自己拍的。這個總可以收下吧？”
李浪帆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起來後發現有米爾福德峽灣、阿連德的雕像、複活節島石像、草原、海峽、拍在船舷上的海浪、冰山、企鵝、長城站。
她翻到這一疊明信片背麵，發現還蓋著不同的郵戳，一堆英文中，她隻認得“中國南極科學考察”的印章。
“謝謝！謝謝！王大師攝影水平十分高超，太厲害了，我很喜歡！”李浪帆十分真誠。
“不用客氣。”
雖然王暄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但眼神中並無傲視之意。
他神色溫柔站在那裡，斜上方的燈為他添加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李浪帆恍惚間覺得他周身似有月華在緩緩流動。
等王暄走後，李浪帆一張一張翻過去看，這才發現有張明信片背麵寫著：“途經德雷克海峽，冷風呼嘯而來，忽然想起初見時你的眼睛。”
韓曉玥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看著她，眼波流轉中帶著幾分戲謔，“誒？你們有情況哦！”
李浪帆茫然無措搖搖頭，隨即垂眸沉思。
她在記憶中瘋狂尋找，但實在想不起來第一次見王暄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