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讓給我?”任雪霽作勢欲搶,陸月寒連忙一奪手:“我先搶到就是我的,你想要再去裡麵挑。”
宮正司和尚宮局的女官來來往往各司其職,壓得滿宮裡的宮女宦官大氣不敢出一聲。唯有陸月寒和任雪霽旁若無人地說笑玩鬨,絲毫不顧忌這鐲子的前任主人就在一旁。
對於旁人而言天大的變故,在這兩人眼中還沒有一個鐲子來的要緊。
*
把寧婕妤剝奪封號關進冷宮,正殿則收拾一番封起來。至於原先服侍寧婕妤的宮女宦官,該進宮正司的進宮正司,該回尚宮局的回尚宮局,餘下那些無關緊要的則是分配到旁的宮裡服侍。
處處安排妥當,陸月寒和任雪霽這才去慈寧宮回話。將個把宮妃打進冷宮這等事,太後沒少吩咐,陸月寒和任雪霽也沒少做。太後隻聽兩人回稟一句事情已經辦完便算結束,連多問一句都懶怠去問,倒是讓陸月寒看上眼的鐲子做了主角。
任雪霽早就向太後稟過,陸月寒看上了寧婕妤鐲子的事。太後在宮中幾十年從皇後做到太後,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自然也不覺得自己的得力手下喜歡漂亮首飾有什麼不好,早就大方地允了她二人看上什麼隨便挑。因此陸月寒回過話,太後便打趣地要看看什麼樣的鐲子入了陸宮正的眼。
陸月寒笑著取下鐲子呈給太後。這天下能親手給太後呈上東西的,除了慈寧宮近身服侍的宮女,也隻有陸月寒和任雪霽有這等殊榮了。
太後笑嗬嗬地接過鐲子細細打量:“月寒是好眼光。這玉的品質上佳,約莫是有了瑕疵才鑲的金線,但匠人手藝不錯,鑲了金倒顯得這鐲子更精致些。”
她把鐲子遞還給陸月寒:“哀家有支金鑲玉的簪子,給了你正好和這鐲子配成一套。”說著不由得有些感概,“那簪子還是哀家年輕那會兒先帝送給哀家的。後來叫小宮女不小心磕了,才送去司飾司給鑲的金線遮了瑕疵,看著倒也彆致。”
陸月寒聞言連忙推辭:“這麼貴重的東西,月寒怎麼能收?”
“一支簪子罷了,算不上貴重。”太後笑道,“給你的,你就隻管拿著。”
那簪子哪是什麼小宮女不小心磕的,是被她摔了之後尋的托辭罷了。先帝送她簪子是在新婚燕爾之際,兩人正是濃情蜜意琴瑟和鳴的時候,她睹物思人,把那玉簪珍而重之地收好,甚至舍不得多戴。可惜好景不長,先帝寵上旁人之後她一怒之下摔了簪子,還是身邊宮女拿去司飾司修的。
簪子修好送回來,她也不願再戴,看了一眼就收到箱子裡不見天日。倒是今日看見陸月寒拿來的鐲子,勾起她這段幾乎要忘卻的記憶。
年輕時斤斤計較情愛,如今回想起來才覺得可笑。那麼個花心濫情的男人,哪裡值得她錯付芳心,隻有那男人留下來的權勢,才值得她為兒孫爭上一爭。
花間取了玉簪回來,直接給陸月寒簪在發髻上。她把人推到太後麵前打趣道:“娘娘瞧瞧,月寒戴上怎麼樣?像不像觀音菩薩座下的龍女?”
“好看。”